祝福

我是在事情发生后两个星期,才拨了个慰问电话给老同学.
就在大家欢庆母亲节当天,同学的珠宝金饰店被爆窃,保险箱内的金饰被扫光,一件不留.
我是接到另一位同学的简讯通知,赶忙翻开报纸一看.图片拍正金饰店的招牌,大大的店名非常醒目,也让我感到震惊.
农历新年前一星期,我和长女还上他的店去坐坐.店里除了一个约莫五十几岁的保安人员,一个正在打扫的印度女佣,偌大的店面只有同学夫妇,显得有点冷清.夫妇俩正忙着招呼顾客,和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这是孟沙商业旺区,入夜更是个不夜城,灯红酒绿,人潮越夜越像蚂蚁般湧入.但是这近几年来,这家金店的生意和外头的喧哗热闹是格格不入的.我们都知道这位同学撐得蛮辛苦的,经济不景气,身为合夥人的亲戚先行退股,为了节省开支,连个柜面员工也没敢聘请.
而这一次最叫我们难过的是,这是这家金店十九年来第三次遭遇打劫.第一次被打枪时,金店才开张一个多月!
沒敢在第一时间打扰同学,明白他在这段时间心情必定沮丧,慌乱和低沉,所以两个星期后我才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飘浮:"我的店关了,现在是两袖清风!"
听得出他的无奈和无力.他说,当他发现自己的店被爆窃的那一刻,双手在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只有无语问苍天."
"人过半百,快可退休,我现在什么都沒了,还能怎样?"
我哑然.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多余的,只会徒增伤悲.
人生过了半辈子,营营役役为生活终日奔波了几十年,除了争一箪食一瓢饮的安乐茶饭,还能再追求什么?这个时候再来重头开始,疲惫的身心早已力不足.
不敢叫他看开点,只能送上真心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