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30日星期五

纸紥烟枪


路过神料店,让我无意中看见了这个熟悉的东西.

那是一套纸紥抽鸦片的烟枪.细雨纷纷的清明节快到了,神料店的纸紮祭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这个纸紥鸦片烟枪是一支长长像笛子的长烟杆,尾端有个像漏斗的杯,另附有一个像手电筒的装水器;妙的是还有一坨黑黑的东西,我不竟失笑,那可是一坨鸦片.如果在几十年前,这一坨东西可贵咧!

记忆其实是很奇怪的东西,有些片断的画面可以非常鲜明,有些却是非常淡薄模糊;有些远久的可以非常清晰,有时候才发生的事可是死想也想不起.六岁以前,那一段在鸦片寮的记忆,我尚历历在目.

我爷爷是从中国过来的二世祖,家道中落后不得不飘洋过海去谋生,讵料钱没赚 到,却染上毒瘾,一天不吸鸦片日子便不能过.

小时候我们家贫穷,爷爷一天两毛钱的鸦片是非常奢侈的了.爷爷不敢向儿子要钱,便向媳妇要.我妈有时候连两毛钱都没办法给时,爷爷会以粗口回敬,软弱的妈妈便会躲在一角偷偷擦泪水.

尽管爷爷脾气暴躁,但由于我是当时唯一的孙,他对我是疼爱有加.有时候天气不太炎热的上午,他粗糙的大手会牵着我幼嫩的小手,爷孙俩步行到七,八公里的街上去.他会先带我去鸦片寮吞云吐雾享受一番,然后再走去双狮园旅馆庭院內去荡秋千.

当年的鸦片寮 是挻公开的,就建在江沙河边,旁边有一条小木桥通往一个叫"过桥"的小村子,并与崇华华小毗邻.当爷爷捧着烟筒两个腮帮子一鼓一瘪地抽着时,我会站在简陋的小木屋边,从高处很专注地望着河水潺潺地流着.河水并不清澈,河面不时漂浮着垃圾,四脚蛇出没是常有的事.河水是平静的,因为在耳际的全是烟客抽着鸦片咕噜咕噜的声音.

后来有人问我妈,为什么让女儿去鸦片寮,我妈大吃一惊,马上禁止爷爷带我去,可是我不知道已经吸了多少二手烟!

那是我六岁以前的亊,也不知道记忆库里为什么还完整的保留这一个片断,我想我的嗅觉里应该还存留着那熟悉的鸦片味,有点焦,但香浓得有点呛鼻.

虽然江沙河水仍汨汩流着,可是如今一切已物是人非,鸦片寮的原址已变成礼堂的停车场.

望着这一盒纸紮烟枪,我心里在想:在世界的 另一端,可以抽鸦片吗?





2012年3月27日星期二

满足

SPM成绩放榜的那天晚上,外子说阿末的女儿考到优等,好像是一个A什么的,但是他已经很高兴了
.第二天我见到阿末,我向他道喜,他的开心显然是从前一天持续到第二天,尽是咧着嘴笑,连谢谢一声也没有.我相信他一定是兴奋得猛抽烟来压制自己的亢奋情绪,因为他满口烟味,我不自觉倒退了一步.

第三天,他叫着我,居然把他女儿的考试成绩单遞给我:"呐,这是我女儿的成绩."

我一时错愕,后来还是很有礼貌的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1A, 1B, 其他的是CCDD.

阿末说:"四个孩子当中,只有这个孩子能念书,只有她可以上大学."

他透露,她的女儿要申请在UITM继续学业,应该没问题.

是不是没问题我不知道,因为换着我家孩子考获十个A+,我想我的孩子可一定没有同等待遇.看着阿末的满足相,我不尽感叹,瞧,多么容易满足啊!

阿秀一脸不屑道:"那里会不满足?孩子有人养,学费不用愁,这样的成绩马上被收为大学生,是我啊,早就拜天拜地谢天谢地喽!"

2012年3月26日星期一

有话要说

朋友知道昨天我出席了"325华小师资严重短缺抗议大会,这样问我:"那个叶某在搞个人英雄主义,为什么要捧他的场?"我听后,愕呆了一阵.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昨天坐在我旁边的几位大婶大叔是从吡叻冷甲上来的,他们一批人早上五点半分乘六辆大型巴士浩浩荡荡的到加影来参加抗议大会.他们也许听过董总,但我相信他们不知叶某是谁,他们绝对不会想知道谁谁谁,他们关心的是:以后孙子还有华文书念吗?就像身边这位大婶说:"为了孙子的未来,舟车劳顿辛苦一天算不了什么."
我的心态和这位大婶一样,我不崇拜个人,即使那位在位的真如传言中面目可憎也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们的母语教育长期被剥削压迫,我是有必要给予这个抗议大会戓精神上或行动上支持.
华文教育被有心人刻意的压迫了四十几年,声称代表华裔的政党已被有心人训练成扯线公仔,而能为华文教育出头的几个华团有如孤军在与恶势力在作战,我们如果愛护华教,是不是应该给他们支持的力量?
我只是个家庭主妇,我不懂政治,更不慬叶某有什么隐议程.我只知道,如果你有孩子在华小念书,或你有亲人在华小教书或当临教,你一定能了解他们这些大大小小是处在一个如何恶劣的氛围中.但是,俗民如你我除了唉唉声抱怨,我们还能做什么?
不要说他们为了选票最后必会打善意牌,最后嬴的还是他们;他们固然有他们的政治议程,反对党也有他们的政治目的,我们也何尝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快提出抗议?一个国家的教育政策被政治化是荒谬和可悲的,举办抗议大会正是向有关方面展示我们坚决旳力量.过去几十年反抗的声音就是太薄弱了,华文教育才会被有心人耍弄.
我们应以宽阔的眼光看待这件事,不为某人,不为某团体,而是为我们的后代.我们只不过希望华教的问题最后能获得解决,虽然并不乐观,但仍得坚持;至于后续谁会加分谁会扣分,谁是英雄谁是狗熊,重要吗?
当你看到那些大叔大婶年轻男女披星戴月从千里之外赶来赴会,你也会像我一样感动.原来我们是同一条心的!

2012年3月25日星期日

怒火燃烧


出席,如往虎山行,必须面对辱骂,喝倒彩,那需要多大的勇气?
原本在一片谩骂,倒嘘声中看见魏大人的狼狈相,我还心生怜悯;我心软,想到如果他的妻女看见这个景象是有多心痛;可是后来他表明是获得他的三位龙头大哥的"祝福"出席这场抗议大会,我开始质疑他的诚意.
这场"华小师资严重短缺抗议大会",目的已是非常清楚.对于华小面 对师资短缺问题四十几年来囯阵政府无诚意解决,华社已忍无可忍,这次的抗议行动,亦是希望政府能正视这个悬而未决已久的课题.
身为政府发言人的副教育部长,魏大人也算倒霉,任期正巧踫上公民人权意识醒觉,自己的无能为力,顿时被千夫指.
原本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在抗议大会开始前现身,在愕然中,大家也怀疑他的目的:他来做什么?他还敢来?
台上或不点名或直接指名道姓的问责,还有台下热血人士的嘘声与喝倒彩,的确是让他很难看的;可是他勇敢的出席,这背后又有什么议程?
決策者是聪明的,美其名派他出来聆听民意,却让他当箭靶,让他被辱骂被奚落.讲了四十几年的问题,难道还讲得不够清楚?假假派个勇夫来讨好,可惜一切已太迟.不过勇夫的勇气令人佩服,在"下台!下台!"声中仍淡定自若,比起他的蔡廖兄弟,他真的很够勇!
不管当权的打善意牌或同情牌,华教一箩筐的问题一曰不解决,我们还是会坚决地捍卫华教,为你我他,也为你我他的子子孙孙!


每一个字,都是用热淚和怒火写的........





                                                                
                                   万众一心,维护华教

                                   华教兴亡,你我有责   

2012年3月23日星期五

你的微笑

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倒了霉要上警局报案,你正打算用你那有限的巴刹马来话向柜台的警员道明来意,你还没来得及吐出第一个字,你面前的警员已对你露出空姐式的笑容,你的反应是:
    A)倒退三步
     B)受宠若惊
    C)像猫一样竖起脊梁戒备
然后,他会再咧嘴一笑,向你道声"欢迎光临"(Selamat Datang),你会:
    A)向他说谢谢
   B)愕然
   C)啋啋!大吉利是!
咱们的警察突然要学习微笑和礼仪,向报案者表示亲和,特别向空服员拜师取经,希望正不开心的报案人到警局有宾至如归的温馨感觉.看了这则新闻,我觉得很好笑,他们不如去向中国奥运会的礼仪小姐学习,人家嘴角上扬几度弯腰鞠躬几度都用尺测量过的,保证达到国际标准!
话又说回头,上警局报案的确是一件极至烦又苦的事,钱包被攫夺,他拿出"范文"叫你把情节照抄;家里入贼,他讽刺你家怎么这么多钱多金;发生车祸,要先"搞定"才能快快拿到报案纸.我想,即使他拿出他一生中最美丽的笑容,我也不会心动,反而会怀疑他不怀好意.
其实他们真的没有必要搞什么小动作来讨好人民,与其装模作样扮彬彬有礼 ,倒不如实际一点勤快一点用心一点去捉大鳄小鱼,不要口袋没钱就向路人伸手,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我想起那英的歌"你的微笶",里面有几句歌词可以借用一下:
他高唱:  我会努力  让你看到
                把远距离变成一步之遥

我回应:你的微笑  像一种毒药
              每天躲他躲到发狂
              最后的结局不想知道
              管他微笑还是哭也好
              拜拜才重要

2012年3月21日星期三

要命的热水

农历新年过后,一碗面仍是一碗面的价钱,表面上沒有起价,但仍不值得高兴,因为碗里的內容和分量已明显的减少.此外,连麦叔叔的汉堡包也缩小了许多,让么女不禁怀疑:是我长大了还是汉堡包长小了,怎么都吃不饱?
最近运动过后去咖啡店喝茶,却又有了另一发现.
有一间刚换老板的咖啡店,不管你用他的茶叶还是自备茶叶,一壶茶皆以RM1.80一个人头计算.换言之,如果有十个人共饮那壶中国茶,就得付RM18.问老板这是什么逻辑,他说煤气起价是主因.原来他的茶叶并不值钱,光是那壶沸腾腾的热水就要了你的命!
之前自备茶叶一个人头算五毛,今天另一家咖啡店的茶水价钱竟起了一倍,收费一元;.如果用店家的茶叶是一个人头RM1.50,两人RM2.50,以此类推.而这壶茶只能加水三次,第四次又得再付钱.
咖啡商公会制定咖啡红茶Milo等饮料的售卖顶价,有没有包括中国茶?政府有关部门规定白开水一杯的价钱不可以高过若干,有没有包括热白开水?我很想知道.
也许仍有咖啡店以旧价计算,但我想在百物涨价的当儿,小贩店家戓商家都会使尽各种方法七扣八减来减低成本,而身为消费者的我们只能默默承担肩上日渐加重的生活压力.
政府大手笔今天五百明天两百的大派钱,慷慨大方只是假象,杯水车薪只救得了今天救不了无数个明天.有高官说国内汽油暂不起价,难担保大选过后又是怎么一幅景象.
不说那会引发连环涨风的汽油,连淡然无味的热水也贵得离谱,看来要环保又省钱,就自备或在家喝算了!
有人说,豪华车耗油如喝水;我则说,我们喝水如耗油,真是贵得叫救命!

2012年3月20日星期二

婚姻本来就像一场赌注


周日北上槟岛赴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
新郎哥是外子同事的儿子,他任职于节目策划公司,这一次自己的婚礼理所当然由自己策划,老父只要当赞助人即可.
接到请柬时是有点惊讶,因为整个请柬设计是反传统的,灰色的封套里的请柬除了封面是红色外,里面的页面亦是以灰为主.婚礼以"赌"为主题,因此页面是扑克牌印上文字,还有骰子筹码为装饰.
鸡尾酒会于晚间六时正开始,宾客以礼服盛装出席,整个会场俨如一个小场赌场,五张赌台让宾客有身在云顶的错觉.
宾客凭请柬內的小卡片向柜台登记,并领取一个装有二十粒筹码的小杯.这些筹码原来是巧克力,宾客可以用来下注,要不就一口吃掉它.所有宾客还受邀在现象拍照留念,背景当然也是扑克牌造景.
我从来没有搏杀过,这次破了戒,以巧克力当赌注,也幸好只是巧克力,因为我实在没有横财运,我家男人也是.
新郎以六个月时间为自己策划了这场温馨且具娱乐性的婚礼,可以看出他的创意和用心,也希望曰后他会很用心的去经营他的婚姻.
也许他在策划这场婚礼时,只是单纯想给自己和新娘子一个特别的婚礼,同时也给参加的亲朋戚友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其实婚姻本来就像一场赌注,赌自己的一生幸福.双方的付出,在随着时间流逝,要在若干年后,才知道自己是输是嬴.今天的甜甜蜜蜜,日后可能淡了味,可能变酸变苦,当然,如果果真能幸福到老,那真是婚姻的大赢家了.





  


2012年3月16日星期五

千钧一发


如果不是我够机警,必会酿成大祸,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上周六趁大优惠买下的火炉,当晚老公便自行安装,不过五分钟后其中一个炉冒烟,我们只好把新炉拆下,换回旧炉.星期一早,我把新炉送回去店家,店家却要我载回家,并通知厂家派人上门检查.
拖呀拖的,星期三上午技术员才来.他替我重新安 装,待一切妥当才走.我以为当初是老公没把火炉装好,导致火炉冒烟,可是下午进厨房时,整个厨房布满浓浓的煤气味,我知道不对了,马上拨电请煤气佬过来看看.偏偏他正巧送罗厘去修理,我只好什么都不动,切断煤气,等次日再看看.
今早煤气佬特地过来,检查又检查,答应是:"没事啊!"语气好像是我神经过敏,老怀疑煤气泄漏.我再三谢谢他上门帮忙,暗忖:明明有煤气味的呀!么女也嗅到的;后来想想:昨天技术员检查过,今天煤气佬也检查过,我应该相信他们的专业才对.于是,我装了一壶的水,放在火炉上,开了火,望了一下,很笃定的确定一切ok了,才走入隔间的书房.
才坐在椅上,我就听到"砰"一声,接着是清脆的玻璃破裂声,我机警的冲出书房,不是正在屋外打扫的钟点女佣打破东西,朝楼上一问,女儿也没有打破什么,这时我脑子里闪过"厨房"两个字,我马上冲入厨房.....
我无法形容当我看到火炉正冒烟的反应,是瞬间陷入极度的恐慌中,而水壶下的蓝火正熊熊燃烧.还好那一刹那我也冷静了一下,当机立断扑过去马上关掉煤气!
身后的么女和女佣在高喴尖叫:别靠近!危险!小心!大家都抖着声音.
然后我马上拨了个电话给有关店家求助.我惊魂不定,浑身簌簌颤抖,说话胡乱口齿不清,这时炉面玻璃"毕吧"一声,我们三人吓得叫喊起来,相信电话另一端的老板娘也被我们吓呆了.
这块玻璃炉面 随着右边炉架坍塌渐渐裂开,吱吱撕裂的声音令人寒栗,我们三人真的愣住了;我只感到一股凉意沿着我的脊椎骨,由上到下渗透至脚底,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如果真的失火了,怎么办!?
也幸好我立即切断了煤气,也感恩获得家里观音菩萨的保佑,总算平平安安.
只是惊魂之后,竟生一点点的火炉恐惧,阴影还在,还在......

2012年3月14日星期三

老婆靠边站

"怎么今天没有泡茶?"我问.这个肥佬本来是在餐厅茶水间泡茶的,今天却走出来当侍应生.
"我下个星期要回乡,现在在训练两个新人泡茶."他应道.他的家乡在孟加拉,又是一个离乡背景的人.
"回去看老婆啊?"
"回去看孩子."他笑嘻嘻地说:"四年没回去了,还没有见过老二,老大已九岁了."说时,眼曈里闪烁着光芒,满蕴着父爱.
就在上两个星期,那个每天在咖啡店兜卖马票的"黒人牙膏"刚从印度回来这里继续谋生,我也是这样问:"回去看老婆啊?"他同样回答:"回去看孩子."随即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他的孩子的照片向我展示.他的眼睛炯炯发光,黧黑的脸露出一口像珍珠般的牙齿,那是一位骄傲的父亲的笑容.
有人说,再怎么凶神恶煞强势霸氕的男人,在孩子面前总会变得温柔得像只小兔子,自已的骨肉可是大过天.
至於那个老婆,唉,只有靠边站的份了!

2012年3月12日星期一

驼背的鱼


这条鱼横游了几天.
这几个早上我在鱼池洒下饲料,它都没办法和其他同伴争食,只是在一颗颗饲料之间打转.
它并不是翻肚,它是身子弯曲,弯腰哈背让它失去平衡,结果侧着身子,苟延残喘地浮在水面上轻拍着鳍缓缓地游着.它的胸鳍拍得比背鳍和尾巴快速,有点急促,我想它是生病了.上一次有一条比较大的鱼死时,也是身体弯曲的.
"不知道獸医看不看鱼?"我说,但么女不睬我.她有"小鱼恐惧症",不敢看小鱼,不吃小鱼,所以她不关心小鱼.其实鱼池里的小鱼并不是什么名贵鲤鱼,而是一元十条的小鱼,据说是劣等鲤鱼,是大鲤鱼的食物.可是我们喜欢它的橘红色,鱼儿在小池里游呀游,从一寸大养成七,寸般厐大,我们很有成就感,也很欢喜.它的价值不在于它只是只一毛钱的鱼.
我一天去看它两次,看它还活着便觉欣慰.今天特地网着它以便可以仔细看它,它本能地反抗挣扎,让我有点于心不忍.它痛吗?它辛苦吗?我想到"善终"两个字,想到叶德娴说的:如果她老至个人卫生不能自理时,她宁愿选择安乐死.
站在身边的儿子问道:为什么它整个身体弯弯的.我回答:应该是骨骼疏松症吧!

2012年3月11日星期日

中大奖


我这半生,在所有有幸运抽奖的场合,就只中过一次奖.那是三十年前在建国日报的一个晚宴上,我抽到一瓶五公斤的食油.从此之后,由于太多的失望与失落,每一次什么抽奖之前,我都先打定输数,提不起劲.
因此今天接到来电说我中了大奖,我还抱着怀疑 的态度:系唔係真架?
立刻开车去领奖,果真是大奖,五天四夜北京天津双人Ground Tour,意思是包括吃住玩,却不包机票,限期一年内使用.
我才从北京回来不到一个月呀!
么女看着 有关规则,却泼来一头冷水:如果要去,我们还得花钱买机票,那不便宜.
这倒也是,只是前两次去北京都在冬天,气温零下,没办法爬万里长城,总是有个遗憾.我曾经对自己说过,趁自己双脚还能健步如飞,我一定要爬上这个人类伟大的工程.我还要当好汉,噢,不,是当好女!
这份奖像鸡肋,不去,又浪费;去,又得花钱. 有点烦.


2012年3月9日星期五

皱纹说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这与有钱沒钱无关.发育时期脸上长痘痘,就央妈妈买庄生与庄生婴儿肥皂洗脸,用力擦呀擦让肥皂泡沫将整张脸染白才甘愿冲洗,然后再抺上一层厚厚的雪花膏.那时候的妈妈很环保,每天用洗米水洗脸,然后往脸上敷上白米泡浸而成的水粉.我们小孩都看不起洗米水,更不愿意变成大花脸,宁愿学时髦买现成的.
女友提醒:"还有我也用青龙膏!"
噢,当年也出了这种"青龙膏",忘了包装是怎样的,只记得对付痘痘很有效,但我还是喜欢雪花膏的香味.
后来出来城市工作,人也进步了,就用玉兰油(Olay),在当年薪酬微薄的打工年代,这也算高档货了.
再后来回归家庭当名副其实的黄脸婆,每天周旋在孩子与家务之间,爱美是有心无力,深深相信如果能偷得半曰闲必能容光焕发.
转瞬间,孩子长大了,有多余时间在大鏡子前駐足,才惊见白发丛生皱纹横长!白发可以轻易以染料遮掩,只是皱纹却是亳不留神,明目张胆的在脸上放肆,挑衅女人爱美的天性,也揭露女人的禁忌.
皱纹,说好听是成熟美,是智慧的年轮;说不好听,却是岁月的印记,于是乎,市场上就出现许多抗皱抗氧护肤品,还有对付女性另一天敌--黑斑的美白霜.当然,此时此刻由于智慧的増长,熟女也懂得在买菜钱里打砍头,购买日本法国美国更高档的牌子的护肤品.
没有先天条件,后天补救还是有用的,因此今曰的女性站出来,和当年同一年龄层的婆婆妈妈们相比较,我们还是看起来比较年轻的.
都半百了,没有天生丽质,也不必为当第一夫人去打针除皱打得像猪头一样,做人平凡,最奢侈的,也只不过把护肤品往脸上抹.但我今曰与友人讨论护肤品的林林总总的结论是:保持轻松的心情,多做运动,才能让女人看起来更年轻,不信?看看我们这班又打太极又跳排舞的女人便知!
友人突然问:你介意别人知道你的年龄吗?不,年龄对我不是问题!
其实我是有心机的,因为问者的第二句通常是这样的:是咩?不像哦,你看起来很年轻哦!
嘿嘿,自爽也好,自恋也好,是真话也好,是假话也罢,赞美的话这么好听谁不爱? 是不?


2012年3月8日星期四

生命末期

去探望小姑妈.
由于新年前为外婆带孝,在新年时我没有去向小姑妈拜年,特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去探访她.小姑妈比较迷信,忌讳甚多,我也只好顺从.
几个月不见,小姑妈面容有些憔悴.她说两个星期前,有一天早上醒来突然觉得晕眩,天旋地转,然后就吐得唏呖哗啦,之后就一直觉得身体不舒服.上个周末,表弟载她回老家探望我爸妈,也去了金宝探访三姑和三姑丈,她看到我妈脸部有些肿胀,三姑夫妇皆不良于行,心里头感慨万千.
她语气凝重地说:"你要有心理准备,老的会一个个走了."
当时听着,心在暗地里紧揪着,我还能说些什么?
人届半百,最近身边认识或不认识的长者相继离去,悲伤之际也开始领悟生命.证严上人开示:"人有生,老,病,死,而其中最令人不舍,也是最令折腾的,就是病与死.病很折磨,真的很痛苦;而死,那一种亲情难舍,实在是令人不舍;普天之下,又有谁能舍得呢?"我没有修行的积累,却从人生经验中对死亡有了一定的认知和体会;在悲痛之际,也能给自己心理建设.
对于老去,我们都没办法阻挡,唯一希望我愛的亲人,都能得到善终,也祝福人人生死皆自在.

2012年3月5日星期一

别动!我的头发会乱的!

她从美发院走出来,经过挑染的长发在脑后盘起了一个发髻.发髻如螺状蜷曲,一丝不苟的,整整齐齐服服贴贴,让七十几高龄的她更见风韵高雅.
朋友悄声告诉我,她明早将飞往 北海道游玩,今天特来梳个靓头.
她其实一点老态也没有,举止优雅端庄,看上去就是阔太太的那种.突然脑袋闪过她身穿厚实冬装踏雪的模样.古人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我说七十步伐仍轻盈才稀奇.
朋友又爆料,这位妇人最在意的就是她那一头光亮的长发,从来不自己动手洗头发,而是上美发院给指定的美发师洗头,然后让美发师替她在后脑挽个高髻.这名美发师手也真巧,头发给她挽一挽,就让妇人显得别有风韵.
这时我又好奇了,今天把头发盘成髻怎么睡觉?明早起床发髻还能保持原形吗?
"嘿嘿,不会的,"朋友笑着说:"她很厉害的,明天还是会美美的!"
怎么可能?
"她去北海道这八天,她是不洗头的啦,她说的!"
我的妈呀!八天不洗头,怎受得了?我想起台湾名造型师林叶亭有一次在"女人我最大"节目中透露,她为了不要压着头发,每晚睡觉必把长发包好往头顶上搁.有时候为了第二天头发有卷度,还会把头发用卷子卷成一粒粒才上床.她从来不侧睡,因为她害怕侧睡压着一边脸颊会压出皱纹!
做人何必这么辛苦?能安心酣睡本来就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干嘛连睡觉都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不能想像老公伸手过来抱抱时,老婆像被惊动而竖起毛发提高警戒的波斯猫,双手护着头大声喝道:"别动!我的头发会乱的!"多泄气!
难怪男人总是说女人很麻烦,女人爱美,唉,我是女人也受不了!

2012年3月3日星期六

刻意的安排

我趋前去跟李大叔说:"等下轮到我的太极师父表演八仙棍和太极功夫扇."
"哦,是吗?"李大叔精神一振,马上把身子坐直.我抓着相机转身,到台下捕捉师父的英姿.
只见师父舞起长棍,缓若游云,疾若闪电,霍霍生风,又稳健又飘洒.我回头望望李大叔,他看得全神贯注.后来,我特意安排两位师父见面.
李大叔是少林派,师父是咏春弟子,虽然不同门派,但大家都是武林高手, 也算是相见欢,两人互相切砌交流,言谈甚欢,我看得心里也乐.
每回上老人院去,看见李大叔一个人拖着不灵活的半个身子缓慢迟钝地走着,总是觉得他的身影是孤寂落寞的.一个曾经在国内外武术界呼风唤雨的武术高手,今日落得行动不便,孤身在老人院度过,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悲凄.
他曾不经意的透露当年是因为他的脾气暴躁而导致妻离子散,言语中有几许悔意和遗憾.
真的一切都不能回头了吗?也许他所犯的过错,曾如千刀万剐地割在另一颗深爱的心上,也割断了共同的婚姻之路.
我从来不问他的过去,住进来的每一个老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知道李大叔还对武术念念不忘,我想我这个刻意的安排,应该会让他很开心吧.

2012年3月1日星期四

她叫我靓女

第一次她走到我面前,把白纸杯遞到我面前,说:"靓女,可以给我几块烧鸭吗?就放进杯里好了."
用纸杯来装?算了吧,我给了她三块.
第二次她再拿个纸抔走过来,说:"靓女,可以要几块烧鸭吗?"我瞧她一眼,夹了三块放入杯中.
再过五分钟,她又拿着纸杯走过来,说:"靓女,可以给我几块烧鸭吗?只要胸肉,老人家无牙."
我有点迟疑,但还是夹了四块鸭胸肉给她.
我转头向一直在旁观看的老医师摇摇头:"应该是这样就用纸杯把食物带回去吧."
老医师回应:"她们都有备而来的,全带了塑料袋!"
我望过去,那几个女人果真把轮流要来的食物全倒进自备的塑料袋里去.
去年老人院举办同样的新春联欢自助餐会,有一些出席者自备塑料袋甚至便当盒大大方方把食物打包回家,结果场面有些失控.有一些未吃就先把食物摆满一桌,等他们大快朵颐后,在杯盘狼藉中惊见未吃完的食物占半,我是一边丢一边心疼.今年不摆放桌子,也是希望人人手上只捧一个碟子,并要他们吃完再盛,也可避免他们抢先打包.
他们是来自某个村子的居民,院方每年都会安排两辆大型巴士把一些乐龄人士载过来用餐.他们个个显然对余兴节目无兴趣,不厌其烦的排队再排队,吃饱喝饱后,就打打包的主意.
老医师说,大家吃到尾声了,让他们打包回去无所谓,他们之中有一些真的很穷,也许已经好几年没吃过烧鸭了,也许打包回去给家里的孙子吃,就由得他们吧.
其实,这位大婶不叫我靓女,我还是会夹多几块鸭肉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