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28日星期一

老公的爱慕者


她一走进来我就认出了她,我向老公打了个眼色;我家男人笑眯眯点点头.
是她了,那个几天前打电话给我老公的女人;她双眼也犀利,一眼就看见我 老公.她和老公聊着,我远远看着,不是监视,而是觉得.....就是好笑!
我们是于去年九月遇见这位年纪约莫七十几的大婶,当时老人院举行中秋晚会,老公和队友表演太极功夫扇,我负责摄影和录像.
老公与队友是在师父的带领下表演,表演过后,大伙儿便在大厅休息.这位大婶拿着相机走进来,央老公与她合照.老公一时也愕然,竟然有人要求合照,顿觉受宠若惊.大婶把相机遞给我请我拍,我唯有从命.大婶并不知道我是她身边那个男人的老婆.
我一面拍一面忍住笑,大婶真的当老公是偶像.我看看我家男人,一头白发,两撇八字胡子,一身米白唐装,乍看之下也还似模似样,比瘦削的师父更像师父, 难怪被错认为高手.大婶说她那个傻瓜相机刚新买,千多元呢!后来她向老公要了电话号码,还要了电邮邮址!
几天后她拨电给老公,说她把照片冲洗出来了;当时老公正在国外出差.
几天前,在国外的老公又接到大婶的电话,问老公会不会出席新春大团拜的聚餐.老公看起来还蛮期待的,有着欲见粉丝的小小兴奋.
队友笑说:"你老公有secret admirer了."
我只会傻笑.
只要爱慕者不是嫩草就好了.

2011年2月24日星期四

父子情

那个印度小孩约莫五,六岁,双手僵硬,两拳紧握,双脚明显萎缩;其实他长得好模样,特别是浓眉下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那是精灵有神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痉挛症之类的状况,但看他的嘴吧不停地一张一合,应该是脑部残障,神经不受控制.
过去三年多来,我在这家针灸中心见过好几位患有类似病症的小孩,四肢无力,无法说话,有些甚至双眼呆滞无神,当下会感叹老天的残酷,为什么会创造这样薄弱的生命.这些孩子通常只出现短暂时间便没有再来接受治疗了,后来怎样了,无从得知,不过他们说,这些孩子的生命都不持久.
今天这个小孩之所以能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他和他爸爸之间的互动.通常患病小孩都是由妈妈带来的,女人脸上总是愁云惨雾的.这位爸爸从一进来,脸上是挂着亲和的笑容,他宽阔的双手环抱着近乎瘫软的孩子,宛如一个巨人保护着小孩.他不时亲着孩子的脸颊,又或在孩子耳际细语,从他带笑的表情,他应该是在逗着孩子,孩子无法言语,嘴巴仍不停一张一合,但他在不自觉的一张一合间,也咧开了大口.
孩子是懂的,孩子是明白的,眼珠子水灵清澈忽闪忽闪,枯萎的双腿乱蹿舞动,他在感受爸爸说的话,那必是开心的!
上天给了那么大的人生考验,必哭过,也沮丧过,这一刻这位爸爸发自内心的笑容,和孩子亲密的互动,令人动容!
我远远地偷偷看着这对父子,也偷偷分享着他们的喜悦......
谁说世上只有妈妈好?

2011年2月22日星期二

好因缘


友人带了一个大袋子来到草场,里头是包装精致小巧的米包.还未开始运动,她便把小米包一一派给在场的队友,一边还笑嘻嘻地大喊:"发啊!"
明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她个性爽朗,不拘小节,又有善心,这些福米, 是她在佛堂念经祈福之后带给我们的祝福.
"回去煮给全家人吃吧!"她说.
友人心宽念纯,每年祈福不忘身边朋友,这几年我皆获得她送的福袋.她以法为灯,以爱关照,能得
此善种子,真是我们的福气.
生命中往往有一些小事情,一个关怀,一个问候,一个祝福,或一个拥抱,都能给我们带来很大的感动,如果不是有福,又岂能有好因缘?

2011年2月21日星期一


车子在漆黑的高速公路飞驰,不想开得太快,怕时间随着车轮快速转动而消逝得更快.终究,万般不舍,还是得放手.......
此刻,飞机巳然起飞,长女得回悉尼继续学业.长女回家近三个月,习惯多一个人在家里晃来晃去,这下子一走,生活重心有如失衡了些,有点落寞.
这是个小鸟展翅向南飞的季节,偌大的机场不断上演着依依不舍的画面,小鸟总得离巢飞向自己的目标.
女儿安慰说:"时间过得很快的,一下又到年底的了......"
是的,明早一觉醒来,我又可以在电脑荧幕上看到她了...........

2011年2月20日星期日

母与女


女儿摸着母亲的手说:"妈,您怎么瘦了?"紧接,淚水夺眶而出;一串串的淚水,好比汹涌澎湃的海浪,卷起了各种情绪.
母亲一脸茫然.
母亲不认得女儿了,眼前这个瘦削的人,只不过是在周围晃动喧闹的其中一个人.她是谁,谁是她,仿佛都与她完全没有关系.脐带相连的亲密关系,在她的记忆中早已被岁月残酷地删除掉.
女儿干瘦的手抓紧母亲青筋突出的手微微颤动着,心更痛.未能侍候在侧,不是不孝,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也是个被照顾者啊!
女儿的行动已经迟缓鲁钝,思维也开始迟钝善忘,每一趟的长途往来都是身心的跋涉,也只能一年见一次了;每一次相见,都是上天的恩赐.感恩!
希望上天会保佑这对母女.

2011年2月18日星期五

迷惑


外婆 二十岁那年生妈妈,妈妈二十岁生我,每一个二十年光景,都是人生的一个里程碑;这三个人拥有不同的身份,但因着血缘而被紧紧系住.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即使在人生路上有多少个岔路口,血脉之情永不中断.
我不知道当大伙儿在亢奋地唱着生日歌时,外婆银发下的小脑袋有多少成的运作功能,她记得自己的生日吗?她知道子子孙孙为啥喧闹吗?她迷惘的双眼望着不断在她跟前晃来晃去的人,她认得那一个是儿女那一个是孙子那一个是曾孙吗?也许在这一刻,吃下眼前的食物是她唯一的本能.
外婆显老多了,不知为何,我只看到暗沉的迟暮.我对三舅母说,看见她,也看到了我们的未来,有点难过,也觉得可怕.这就是人生,生老病死为必经之路,但间中必穿插很多的未知,这才是令人心生恐惧.
我抓着外婆枯干的手,不期盼她认得我,我表明了身份,再三的;她一脸迷惑,良久,才说:"安呢乱A!"

2011年2月12日星期六

从福建人的拜天公聊到广东人初二的开年,我告诉么女,现在的祭拜仪式已被简化,祭祀品也越来越简单.以前由于没有冰箱,妈妈们都起个大早,摸黑杀鸡下厨准备祭品.
六十年代,冰箱仍属奢华品,和电视机一样珍贵,只有有钱人才能够拥有.我们家买不起冰箱,妈妈每天必须骑脚车去巴杀买鲜肉鲜菜,每逢佳节大日子,现买现杀现煮,点火烧柴,妈妈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后来有了冰箱,几乎一半的准备功夫得以提早进行,不过祭祀品却渐渐简化了.
么女问:"以前你们没有冰箱,那不是没有冰吃?"
有,当然有.
我们小时候的冰条,长约-尺 宽四吋,卖两,三毛钱-条.有些杂货店冰箱没有地方放置,便把冰条以木屑包裹,再以麻布袋盖住.现在倒是好奇,冰条要多久才会溶化?
当我们要买冰条时,店家会用锯子依据所需的面积锯成一节,再洒上一些木屑,然后用报纸包起来.
 我通常会把冰块夹在脚车后的夹物架上,在炎阳高照下飞快骑回家.路程有五分钟,走过热气逼人的石子路是煎熬的,回到家时已汗流浃背,但喝下冰冷的冰水,那种满足感确实无法形容.
当年年纪小, 一杯冰水就如一粒苹果般,是难得奢侈的;就连丧家给吊唁者的"酸柑糖",我们都可以当宝.物资匮乏的年代,样样珍贵,不过也让走过艰苦日子的人更懂得珍惜.
今天我家里有个大冰箱,食物永远不缺,但已没有吃冰的欲望和兴奋了.冰箱里小小精致的冰块,只不过偶尔用来敷关节痛而已.

2011年2月11日星期五

皇蛾飞舞


初七人日,早上七时许我一到草场,队友便说:"师父来看我们了!"
她指向头顶大树,我往上一看,在茂密的树叶中,有一只皇蛾正停在枝芽上.
队友说,当她们开始做热身运动时,这只皇蛾便在她们周遭飞舞,舞了一阵后,就歇在树上.
"师父来看我们打太极!"她们说.
真的是周师父回来吗?
周师父往生刚好两个月,这段日子,我们还是很怀念他,有时候不自觉会望向不远处的树下.过去半年多来,他每天都很专注地在大树下练郭林气功.他走了之后,我们还感觉到他的存在,沒有放弃太极班,是因为我们知道师父的精神还在那里.
也许师父是真的回来看我们.
2009年2月,我写过一篇"皇蛾化身",说的是我的爷爷化身为皇蛾回来,那是问米婆说的,有点诡异,但奇就奇在问米婆怎么知道每年都有一天晚上会有一只大皇蛾飞进家里?而且还是停在厨房的后门上?
我相不相信?真不知如何回答,心里头确实有种期盼的.因此我也希望师父真的回来探望我们.
我们打拳时,皇蛾从树上飞了下来,停歇在-边,我伏下身靠近它,企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2011年2月9日星期三

大利是


新年回乡,我在大伯的洋货店发现了这个玩意儿.
这是马来人开斋节的青包,分别是五元,十元,五十元及一百元.
大伯说这些青包由北马厂家印制,一包内有八个青包,有些商家卖三包十元,有些卖三包五元,大伯店里卖两元一包.
这些青包销量不错,一般上甘榜巫裔长辈发给孩子的青包是两元,青包上印的数额与内容沒有关系.青包是惊喜,内容应该是失望的.
我好奇的是,用这些青包的人是什么心理?打腫面皮充胖子?给孩子surprise?还是纯粹爽?


大伯说十元钞青包印得最像,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真伪,尤其是把青包摺成一半.
大伯和友人童心未泯,出席婚宴时特地在厕所留下十元青包,"回头再去一定不见了!"他笑着说.他们看透人性的弱点,把贪婪当骰子,乐此不疲.
我说,如果我看见也必会弯身捡起来,钱来的哦!


长女从 文思燕语 的文燕那里偷师,製作了这个吊饰.我笑着说,有点嚣张.
女儿说以钱招钱,希望招财又进宝,她爸爸打岔道:不如用真钞!
哈哈!更嚣张!
把做好的吊饰挂在屋外的屋簷下,女儿突然忧心:"等下人家以为是真钱,爬进来偷怎么办?"

2011年2月7日星期一

哭笑不得

长女用红包封摺如意鱼,我用红线把鱼儿串起来,边叮咛:"记得一定要去做体验,我会请医生安排."
坐在-旁的老爸唯唯诺诺,老妈没有反应,看样子好像在敷衍我,我只好唠唠叨叨:"记得一定要去检查,不要只是哦哦哦,我知道你们不会去的,医生说最好做详细检验,要不然......"
老爸前几天打扫院子摔了-跤,上个月爬上屋顶修补又从梯子上跌下来,我又喋喋不休:"你以为自己很年轻啊,还爬上屋顶,出事的话怎好.........."
我讲东老爸讲西老妈沉默,我不知道自己讲了那么多到底他们听进去了多少,最后我只好施激将法:"我呀每年一定去做检查,我不是怕死,而是怕被人照顾,大家都辛苦......"
我老爸马上接茬:"如果要被人照顾,我就自杀!"
你说,我该好气,还是好笑?

2011年2月5日星期六

七里香的夜

 此刻坐在案前,正呼吸着从窗外飘逸进来的花香.花园里的七里香很合时宜的开满了小白花,朵朵花儿争相发出芬芳馥郁的香气,那是家特有的味道.
年初二开年,下午便返回自己的家,那让人心静的温柔窝.
是有点恍惚,怎么又过去了?没有年夜饭的除夕,年初一晚喧闹的家族聚餐,像加速的电影画面,来不及看清楚,唰一声就过去了,快得无法清晰捕捉任何一个镜头.也许我是有些心不在焉.
年廿八先回娘家,摆下行李后,便先为空巢点缀一点红.贴上对联,心却戚戚然.两老这些年来过的都是寂寞的农历新年,心里愧疚,却又无能为力.这是一场两代之间的拉锯战,搬与不搬是关键,衍生的问题却充满硝烟味,到最后无结果,大家只好选择逃避,无力感愈发沉重.
七里香的花香仍徐徐在飘着,久久不散;看-看时间,噢,是年初三了,我啜着柠檬酒,希望紧繃的心情可以松弛下来......
我只想要个靜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