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30日星期一

荒缪!

小小一个武吉士南卯州议席补选,竟然出现十五位候选人;听闻此消息时,我是哑然失笑.
好笑极了!荒谬绝伦!
擂台上,本来只有两人格斗,决一胜负.正当双方屏气静息,准备使出劲力将利劍拔出鞘时,突然,从四面八方飞起一条条人影,越过台前喧嚷的人群,重重落在擂台上.十三位不知从何方而来的英雄,个个备有武器,一时刀光闪闪,台上一片混乱,台下一片愕然.
看得傻眼了,是吗?是不是州议员很好做,每个人都争着要?
原本两人之战,现在十三个天降之侠来橫插上一杠,当地三万五千一百四十位选民,应该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管是不是竞选计谋,惹恼了手持选票的百姓,结果也可能会是个意外;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谁知道?
在远方观看的我们,管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拳来腳往,这是一场破纪录的游戏,我们只看结果.
我们小市民,仍在愁钱不夠用!

2009年3月29日星期日



"唉,明天女儿十八岁了!"
昨天外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叹息,是因为长女长大了,当年那个爱哭的小娃儿,今天已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他不自觉摸摸头上的灰发,感叹时光的流逝.
不必细看镜子里自己的皺纹,看见孩子的成长,就是看见我们渐渐老去,心情是忧喜参半的.
早上儿子透过视讯祝贺大妹生日快乐.儿子牢记家人的生日,虽然他并不重视自己的生日.
中午我们去吃了日本餐,晚上惯例的买了一个小小的蛋糕替长女庆祝.拍了一些照片,准备寄给儿子.

长女,生日快乐!

山盟海誓

"妈,我问妳啊,"长女顿一顿:"爸以前有没有说过摘月亮摘星星给妳?"
"吓?"我一下子不能意会,待脑子转一转,忍不住哈哈大笑.
"没有啊!"我笑着问坐在身边的外子:"没有呵?"
外子不好意思陪笑.
这时么女插咀道:"讲这话的人都不正常!"
我回说:"先别说,改天妳的男朋友这样对妳说妳就知道!"
当年有什么山盟海誓,真的也想不起来了.说得更贴切点,步入婚姻后,甜蜜的回忆巳经被现实磨去了激情,柴米油盐和孩子佔据了整个心情,记忆像烟一样,雾一样地渐渐淡薄了.
也许,也许当我们古稀之年,卸下肩上所有担子,才会有閒情慢慢回味过去美丽的时光吧.
其实回头看,热恋时的海誓山盟,到后来有沒有兑现并不重要.两人结婚后,还是得在面对现实生活的同时,继续努力经营婚姻.
婚姻没有所谓的理所当然,一纸证书也不能保障能长长久久,两人在恋情变感情时仍抱着对爱情憧憬之心,感情必会变质.因此,结婚不是单纯的爱情的昇华,还涉及人事与现实,倘若心理没有调适好,必会对婚姻感到失望.
不再想当年承诺过什么,今天两人仍能互相扶持互相照应互相爱护,巳是婚姻路上最大的福气.

2009年3月26日星期四

惊雷



最近上午的天气转晴,烈日仿佛一盆火,烤得人心烦意乱;但下午却急转为雷雨,闪电不时撕裂灰喑的苍穹.
每每乌云密布,天昏地黑,紧接着天际传来隐隐约约的雷声,由远而近,我们便如临大敌,紧张戒备.
我们会分头行事,我去关窗,女儿则拔掉三角插头.
上个星期日,虽然电脑的插头巳被拔掉,但电话线却被雷击中而烧掉!
我住进这间房子六年,这是电话线第三次被雷击而毁坏.
有一次刚好在我家的老爸还亲眼目睹一道闪电,像一把锋利的铡刀,把屋旁的大树劈开,吓得他冷汗直流.
根据报告,首邦市是全马闪电打雷频率最高的地方.因此,雷雨时家电被破坏的机率亦高,电视机,电子琴,唱机,电脑,电话,都是最常遭殃的电器.
去年一场惊雷,更把我家的电表箱击毁,那一夜我们全家仿如活在黑暗世界.第二天快快找人在屋顶上安置避雷针.
昨天傍晚不但雷雨交加,更是刮起大风.狂风铺天盖地而来,发狂地怒吼,暴雨滂沱而下,白茫茫的一片.
今午放睛,晒得我昏昏欲睡.接女儿放学后,赶累休息,以免头痛加剧.讵料骤然风云变色,天昏地喑,大风呼呼地刮着.恐怖的雷声,隆隆地由弱而強地响着,声声惊心动魄.
我估计雷呜有二十分钟之久,暴雨才急急打下来.
风仗雨势,雨借风威,花园中的树木东倒西歪,走出大路,交通灯失灵,大树倾倒,不知谁家的警铃被雷劈中而响个不停.
风狂雨急的雷雨,几乎每天抽打着大地;金融海啸还在剧烈地翻腾着,撞击着每个人的心.
什么时候,天灾人祸才能远离我们?

2009年3月25日星期三

沒道理

Nikki突然打电话来找长女,说她在家,我们都吓了一跳.
她是长女的同学,上星期四才入营服役,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
其实她星期一便巳回家,星期二到学院上课.
唉,原来她是受不了,坚持要出营,其父母只好带她回家.
Nikki是个个性和外表都刚强开朗的女孩,她的志愿是像她的爸爸一样,当个维修飞机的工程师,同时利用工作上的福利,买便宜机票到处遨游.
为了能专心读书,她等到第二期的入营通知,满心期待.
"只是三个月罢了,快快解决也好."她说.
她们三个好同学,齐齐榜上有名,长女和另一位非常抗拒,只有她泰然处之.
说真的,我倒很欣赏这位小女生勇敢面对的态度;看到自己女儿,唉,我只好叹息.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Nikki入营的第一天便哭着打电话回家,要妈妈第二天就去大专学院替她报名,然后拿一张入学证书去把她带出来.
哭哭啼啼绝不是她的性格,但嚎淘大哭,事出必有因.如果是我的女儿,我也会心疼,快快把女儿弄出来.
就这样,挨到星期一办了手续,Nikki便回家了.
先别高兴,这算延迟入营,不是取消.
但Nikki咬着牙说:"我打死都不会再进去了."
据她的形容,营地简陋,食物不好,床太硬.更糟的是,她被跳蚤咬了整个背部,掀开衣服,一粒粒红肿的,触目惊心.
她说这一次因有两名马来艺人入营,有电视台跟拍,所以营地还算干净,但厕所却很可怕.
入营四天,她就便祕四天!
她这么一说,惨啦,长女说:"连她都不行,那我更不行囉!"
长女一向不爱户外活动,对于入营后必须跑跑跳跳,这对她是痛苦事.
我不是没有要她面对现实,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还是很固执的那种.
你不要告诉孩子,这是促进国民团结的计划,在国中唸书的他,会嗤之以鼻;你说会坐牢的,so far只有一人被控.
他会告诉你,十个朋友十个回来有弹沒赞!
一位男同学更形容,入营三个月,是他一生中最糟的时刻,简直浪费时间.
我虽然赞同国民服务计划的宗旨,却反对在沒有妥善的计划和安排下仑促行事,导致设备不齐,问题多多.
现在的孩子养尊处优,让他们磨练磨练也是应该的,但如果让父母觉得沒有安全感,这又有何意义?
況且,现在的孩子都不是笨小孩,大人们这一廂高喊要青少年团结,那边廂却高嚷马来主权,你以为孩子不会分是非黑白?
我有时试图要和孩子讲道理,但发现越来越词穷,因为这个国家很多事情都是没有道理的.

2009年3月23日星期一

虚与实

,,一眼便望见架上的"张爱玲.小团圆",立刻从架上取下,付款.
这本被喻为"张爱玲最后,也最神祕的小说遗作",書未出版却巳引起讨论.
这是作者晚年所写的作品,属於半自传性.因恐陷入共産党和国民党的政治漩涡里,作者屡次修改内容,因此这本書也算是未完成的作品.
我举一举手中的書对么女说:记得陈老师借妳的那本"半生缘"吗?作者是同一个人.
么女:哦,really?
我点点头:这是她的新書.
么女:哎呀,那本"半生缘"我读不到一半便读不下去了,太闷了!我都叫妳把故事告诉我囉!
(么女对書中的故事背景完全陌生,也难怪她读不下去.其实我们家里也有这本"半生缘",只是書橱里的書都引不起孩子的兴趣.)
我说:作者几年前独自居住在洛杉磯的一所公寓里,臥屍数天才被发现,很凄凉.她平日都少与人来往.
我又说:每个喜欢她的人都期待她这本遗作.
么女突然说:幸福的人是不能写出这么感人的故事的.
我:哦?
么女:所以作家都是怪怪的.
我:妳是说孤僻?
(她的意思大概是作者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她接着又说:畫家也是怪怪的,所以才畫得出美丽的畫.
(小说的创作,实是虚,虚是实,有真情,有虚无;绘畫亦然.我咀嚼么女的见解,也挺有意思的.)

2009年3月22日星期日

丧礼上的相遇


星期五下午随三舅赶回老家奔丧.大堂舅因肾衰竭而去世.
大堂舅这三年来都以洗肾来维持生命,才六十六岁,却老态龙钟,像个老头.
也不知是不是有轻微失智,有时候精神奕奕,有时候却精神恍惚,有点像失去了灵魂,只剩躯壳.
外公和叔公两家以前是住在同一屋簷下,因此堂兄弟姐妹们感情密切.大堂舅去世,妈妈仿如失去一位亲弟弟,非常伤心.
后期大堂舅的身体状況每況愈下,又缺乏家人的关爱,过的是悲淒的日子.他就像行屍走肉,日子晝夜对他巳无意义.有时候妈妈踫见他在街上遛,漫无目的的,就会塞二十块钱给他花.
大堂舅是在医院挣扎了五天,不敌死神召唤而往生.
第二晚的守夜,各方亲戚都赶来吊唁,也让我有机会重遇多年,应该是几十年不见的亲戚.
同时,连外婆家以前的老邻居,我当年的遊戏玩伴,也不期然相逢.
不说别的,就是大堂舅的儿女,还是今时才"认识"我这个大表姐.
时间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不让你抓住,无形无影,但却逐渐在我们的身上显现出吞噬着我们的岁月的痕迹.当年的长辈走的走,留下的是仿佛只剩下微弱气息的古稀老者.而与我平辈的,头上的银丝和眼角无数的皺纹,清楚告诉我们,我们也步入了中年!
在这个悲伤的丧礼上,我们话当年,回味过去,不胜唏嘘.
我说,悲哀的是,我们好像只有在这样的场合,才能齐齐相聚重遇.真的.

2009年3月19日星期四

从下乡说起









这个短暂的假期,么女参加了一个三天两夜的"城市青少年下乡计划".
这项"Remaja kota ke desa"计划,由市议会主办.么女的学校派了十名学生,六位是华裔,一位印裔及三位巫裔.
他们联同其他三间中学的学生,一行四十人前往瓜拉雪兰莪的一个甘榜.
么女和另三名女同学被分派住在一个马来人的民宿.
去之前么女便有些担心,不知住在马来人的家会怎样.
她之所以有此观念,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在学校里,回教徒和非回教徒是分得非常清楚的.
我告诉她,只要尊重别人的文化与生活方式即可.我顺便把一些禁忌和礼节告诉她,要她紧记.
回来后,么女说,民宿的主人一家都很热情和善良,这三天都提供丰富的三餐,还坐下与这四位小女生聊天,互相交流.
主人还深怕这些城市的孩子沒有冷气睡不着,连连表示歉意.
这家人是第二次接待华人,第一次是一群大学生.他们也曾接待过不少外国游客.
这三天的活动也是排得满满的,他们划独木舟,钓鱼,去稻田,砍甘蔗,参观家庭式工厂,还合力为一名孤苦失明的人瑞婆婆整理家园.
虽然被蚊子轰炸,但我觉得么女此行是获益不浅的;只是我觉得不解的是,为何其他三间学校只派出单一种族?为何不让各族学生一起参与这项活动?
一直来政府致力於推动各族间的团结,并从学校开始着手,同时想尽各种办法来达致目标;而国民服务计划就是其中一项産物.
促进各族间的融洽本来就是一个成熟民主国家的政策和目标,但是到了最关键的学校,反而本末倒置,团结宏观思维只沦为空谈或口号.
学校除了提供知识,亦是提高学生的公民意识的地方.从小,我们的课本便教导我们,各族间要互相尊重,互相了解,才能和睦共处.遗憾的是,我们看到的却是狭隘的思维,肤色的区分,最后则是各走各的路.
么女说,虽然他们六人是仅有的华裔学生,但这三天大家都相处得好.大家一块玩一块闹,哪还记得分彼此?
都说,往往就是那些思想偏差的所谓教育工作者在耍把戏!

2009年3月17日星期二

非常妈妈

帽子歌后凤飞飞在云顶献唱,我不是忠实歌迷,没有上山去捧场.不过今天要写的是凤飞飞背后的支柱----凤妈妈.
凤飞飞精湛的歌艺三十几年来巳不知被多少人赞赏,除了她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其实凤妈妈是功不可灭的.
从十五岁出道,凤妈妈便一直在女儿身边护驾,可说是寸步不离.
凤妈妈身材微胖,有点大块头,声音又响亮,看上去就是"非善类"的那种.不过,有妈妈在前面开路,这也让凤飞飞一路走来平平坦坦.
那一年,凤飞飞带着"午夜的街头"專辑来马宣传,本地的歌林唱片为她办了四场歌友会.
歌林唱片非常重视这张专輯,除了吉隆坡,也特别安排一群记者随行,去釆访在怡保,槟城及马六甲的歌友会.
我们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北上南下.当时我是乘坐歌林宣传谢木兄的车,而老板江飞则亲自开车载凤家母女.
我们年轻人好玩,说采访不如说游玩,大伙儿一到下榻的酒店便闹哄哄的,好不开心.
但是,这三天里,除了歌友会,我们全程都沒有看见过凤飞飞母女.我们虽然住同一家酒店,可是连个凤影都不见.
谢木兄也只是与我们共欢共乐,招呼凤飞飞母女的事全由老板亲力亲为.
间中,我们只知道,凤妈妈每晚都要一支XO!
关于凤妈妈难搞的传言,是不是我们没领教过,但她对儿女的期望和保护,却是有目共睹的.
不知你记不记得,后来凤飞飞的弟弟凤飞颺也被凤妈妈带出来出专辑.
这个"颺"字同"扬",有记者调侃说不如叫"凤飞踢"!
凤妈妈是希望儿子可以借助姐姐的名气,能夠一炮而红,但是,当这个乖乖儿一开口,在场的记者都心里有数.
他腼腆,害羞,胆怯,访谈间,不善于表达的他时不时偷瞄坐在另一桌的妈妈,有点像怕做错事的孩子.
他甚至坦承,他不想当歌星,是妈妈要他出来的.
这个可怜的孩子,左一句妈妈,右一句妈妈,让在场的人听得心疼.
后来,结果有違凤妈妈之愿,应该是出了两张专辑之后,凤飞颺便销声匿迹了.
你可以说凤妈妈强势,霸道,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们家穷过挨过,她只不过是爱护儿女,希望儿女的将来好过些.而她的护航,确实也为孩子挡了许多风风雨雨是是非非.
这使我想起陈淑桦的妈妈,当年也是以类似的气势来保护女儿,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难得的是,这两个女儿都非常孝顺母亲,只有她们才了解母亲强烈顽强外表下那颗温柔的心.

2009年3月14日星期六

我的前半生


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唸完中学之后,没有机会继续升学.
我那个年代的学生,尚流行到台湾深造.当时看到同学忙着申请去台湾唸書,也一廂情愿的想飞过去.
我的愿望是当新闻从业员,进入新闻系是我的首选,当时最理想的深造地点当然是台湾.
其实另一个原因是我中了台湾电影的毒太深,看见银幕上我的偶像林青霞抱着几本書漫步在大学校园,好浪漫,好有文化气质!
但是,当我屡次提出而爸爸都缄口无言时,我知道我的希望破灭了.
说真的,我早巳心里有数,但仍天真的希望有奇迹出现.
后来听说好友江子巳报名韓江新闻系,我蠢蠢欲动,於是又满怀希望向爸爸提出要求.
退而求次,起码费用就不必那么高,我这样以为.
爸爸听后沉默了一阵子,才说:"我现在连三百块钱都拿不出来给你."
他接着说,我必须出来工作,补贴家用,因为下面还有三个年幼的弟妹.
希望再次破灭,这次我是哗哗大哭,还大吵大闹,怪责爸爸剥夺了我求学的权力.而之后一个星期,我赌气的不和爸爸说话,连正眼也不看他一眼.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太坏太忤逆太冲动了,一点也沒有体谅父母身处的窘境,完全沒有考虑父母的经济能力.
年轻气盛的我,自知that's not the end,正巧那时看到建国日报征聘校对员的啓事,於是收拾心情,把以往参加征文比赛,演讲比赛,辯论比赛的奖状复印本全寄去应征.结果,我如愿进了报界.
八个月后,当青团运接管建国日报却管理不当而搞得人心惶惶时,我考进了中国报当新闻记者.
当年当新闻从业员的要求资格只要高中毕业即可,最重要是听得懂国语与英语.最妙的是,当时进入韓江新闻班的人,大多半路出家,没唸完便出来工作.
七,八十年代的中国报,给我的是"老人院"的感觉.那是座落在吉隆坡十五啤的一座旧楼,除了楼旧,工作的编采部人员甚至厂方的工人,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
有趣的是,那里一直保持大锅饭的传统,除了星期日,每天下午五点席开五桌,有三菜一汤加白饭免费供应.
如果沒有出去采访,我一定不会错过这一餐,因为可以省下饭钱.当时我的薪水只有两百五十元,外加四十元摩多汽油津贴.
我在中国报的日子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实习机会,因为采访部人手不夠,初出茅庐的我主要跑官方和国会新闻,有时候是矇查查的不知官说啥,还好那些别报的前辈都乐意给于指导.
对了,拿汀巴杜卡周美芬当时是我的同事,她是内勤兼电话接线员,后来辞职赴台深造.
我在中国报一年半,听说星槟日报吉隆坡办事处要请个专跑电视及娱乐的记者,我马上跳槽.
离开中国报最大的原因,是丰隆集团买下报馆,一番人事变动,又是人心惶惶.而星槟日报办事处的工作,比起跑国会和官方新闻,却是轻松得多.
所谓"山高皇帝远',我有样学样,利用工作的方便,也兼职当特约.
我一只右手,提供稿件于香港录影,生活报,欢乐周刊,大众报,民生报,连英文杂志Galaxie我也沾上一份.
你无法想像当年沒有电邮传真的方便,我是如何在下班后赶稿然后骑着摩多披着夜色从吉隆坡到八打灵交稿的情景.虽然辛苦,写得右肩酸痛得手都抬不起来,但我很开心,因为所写的每一个字都是钱!
后来拿督林庆金大手筆买下星槟日报和星洲日报,我们的"好景"便不再.星槟日报因管理层的管理不当而被迫关门大吉,我刚好怀孕,於是决定只当个特约撰稿人.
我是在九三年怀老二,因身子不争气,才全面停止工作.
我常自嘲自己是"从绚烂归于平淡",从多姿多采的娱乐采访工作而回归当个家庭主妇,头一年的确很不能适应,总觉得有点委曲.
我甚至自卑得有点封闭,看着同学上大学上学院有份好工作,反觉得自己一无可取,一事无成.
事业与家庭,我想大部分的女人都宁愿兼顾;舍下工作回归家庭,那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心理调适啊!
若干年后,当孩子健康成长,我才体悟,homemaker所需的付出和心思,是沒有任何工作可以比拟的.它没有薪水沒有酬劳没有赞赏,有的只是永远做不完的家务和因忙碌而失控的情绪.
我也发现,当年唸学士硕士的女同学,最后为了孩子而放弃工作.家务事和教养小孩填满了她们的时间表.
今天,我心中虽然还有遗憾,但我不会再怪责父母,我知道有时候命运注定你沒这个命,再强求也不能改变命运.我认了.
庆幸的是,三个孩子都沒有令我失望,他们的用功和努力,也算是弥补了我的遗憾.
今天回头看,虽然没能继续学业,也没有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但我的人生经历也蛮丰富的,即使当个黄脸婆,过程也是一本书.
慢慢翻阅属于我前半生的书,我最大的成就,就是我的孩子,我亲手带大的孩子.即便是故事平淡如白开水,我仍乐在其中.
我享受我的成就,我享受我的生活.

2009年3月12日星期四

长女,恭喜妳!

今天SPM成绩放榜,长女考获十一科全A!八个A1,三个A2.
我们全家都替她高兴.她的努力和付出,总算沒有白费.
然,她却明显的不是很开心,因为她的国语考获A2.
国语一直是她的强项,连国语老师都预言她会拿个A1;好啦,现在预言不准了,满满的信心破灭,不甘心的她气得跳脚.
她的国语老师悻倖然说:"You are unlucky."
这些孩子固执起来也真让我们头大.我告诉她读书靠九份努力和一份运气,可能批改卷子的老师主观性比较强,也可能那天他心情不好,可能的因素太多了.
況且,班上也有不少同学"意外"的"只"考到A2,问题不在她身上.
我老实告诉她,如果我考到十一科A,早就开心到半死了!
孩子自我有要求是好事,但要求太高也头痛.真让我们为难.
其实我最开心的,是长女的华文能考获A1.
她靠着校外的补习和自修,能考如此好成绩,又是该校华文科唯一的A1,我为她感到骄傲.
我对孩子说,不管是小学或中学的政府考试,那只不过是学习路上的一个旅程碑,并不是人生的绝对.成绩对我而言,那是对自己学习过程的一种交待和责任,与别人无关,更与父母无关.
未来学习的路很长,更关乎自己的前途,要怎么走,得靠自己,父母只能在后头给予暖暖的支持与祝福.
三月十九日双威学院迎新日,象征着长女人生另一段新的开始.
希望长女以她的智慧,在学习路上淬炼出自已生命的光芒和价值.
女儿,加油!

2009年3月11日星期三

马死落地行

长女报了双威学院的预科班,十九日去报到.
这个只有八个月的课程,学费加杂费二十千.
上个月儿子刚付了一个学期的学费.美金起,我们痛.
陪长女去了几次学院,不管是那一所,看到的大多为华裔子弟.
四年前儿子初唸学院时,就发现他那一年有好多他以前的同学,而且当中还有不少名列前茅的优秀生.
今天他们有些像儿子一样出国,沒出国的便继续留在国内完成学业.
曾经和朋友作个统计,以一个孩子保守一年费用一百千马幣计算,我国每年有多少学子留学海外,合计那是一个天文数字.这,还不包括被政府保送出国的友族学生.
友族学生学成归来干了什么大事业报国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当中有很多孩子毕业后便留在当地发展.说他们人才外流,不如说他们在那里找到他们的天空.
回头看昨天STPM成绩放榜,考生人数降,成绩比去年逊色,心里倒觉得这是我们的悲哀.
大马考试理事会主席说,很多中五毕业生选择到国外大学或本地私立学院深造,导致报考STPM的学生人数骤降.
谁家愿意花更多的钱?如果不是因为不公平的教育制度,为人父母的需要那么辛苦凑教育费吗?
而这位主席也忘了,很多所谓的土著精英,UPSR PMR或SPM之后,早就被政府领养不知送到那方去接受培训了,还有多少个留在中六班?
我们的孩子如果留在本地完成学业,四五年的费用也要百多千,这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我们本着中华精神:再穷也不能穷教育,拼条老命,也要让孩子受教育.
曾经有一位高官说过,华裔父母有钱,所以大多把孩子送去私立学院.
这种人渣,我们不必反驳他;留点气力,好好栽培我们的下一代.
"马死落地行",我们不靠别人,我们也行!

2009年3月8日星期日

猫哭老鼠假慈悲

张柏芝大骂陈冠希"猫哭老鼠假慈悲".
我今天也想向张柏芝借用这句最近很红的老俗语.
咱们的拉伯看到警方向游行民众发射催泪弹,竟然促请教育部尽速宣布是否继续英语教数理政策,以化解非政府组织施加的压力,避免它演变成另一项更大的课题.
其实这本来就是他在位时的课题,这些年来反对的声音不断,他都没听见没发现?那项圆桌会议开来是作个样子?一个"停止"或"继续"的决定,真的需要这么多年的研究吗?
今天这项"促请",竟然还有着"局外人"身份的味儿;抑或,他连这些个课题早就管不着?
是无能为力还是无能?
虽说这是上一任马伯伯留下的"苏州屎',要清除或由得它继续发臭,做阿头的应该早作个了结.偏偏左研究右研究,就这样拖拖拉拉沒有结果,而落到今天人民游行请愿的局面.
要说拜拜了才来个"促请",不如噤声不说.
现在说,有用吗?
(我在怀疑还有谁会听?)

2009年3月7日星期六

命中注定

其实对於算命,我是蛮抗拒的,因为我不喜欢预知未来.就好像先看了剧情预告再看戏,巳经少了一些期待和紧张.
但我这一生中,被算过命两次,一次自己去,一次妈妈以我的名字让人测字算命.
经过这些日子,回头看看,生命的起起伏伏,竟然与预言符合,真是不可思议.
上回贴文提到的那位法师,把我和另两位同房的过去未来,像一本剧本般一页页翻阅,其实是有"惊心"的感觉.在知道"前因"后,想知又怕知"后果",因为"前因"都太准确了.
其实提议去算命的林姓同房,她原本就陪其母去过,到了那里,她不动声色,被批命后忍不住泪如泉涌,才道出她巳见过师父的实情.
故事发生在林家父母身上.
林父与林母当年还在恋爱时,有一天林父应邀陪一位友人去相亲,对方是一位泰籍女子.
真的是阴差阳错,这名泰籍女子竟然对林父一见钟情,并很快的展开追求.
不过林父始终拒絶对方的爱意,而他也於不久后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結婚.
欢欢喜喜的娶新娘,开开心心的喝喜酒,可是洞房花燭夜之后,翌日早晨开始,林父就不再与林母说话,连正眼也没对上!
这可能吗?
前一晚还神采飞扬当新郎倌,第二天却变得冷若冰霜,一个人的性情怎能有如此巨变?
这就是这对相对无言的夫妻二十年的生活,奇妙的事,他们生了三个小孩!
林姓同房是长女,从年幼到懂事,她就活在父母莫名的阴影下.
后来在一次机缘下,她陪母亲找到这位师父,希望借助师父的力量,来解开这个死结.
原来一切发生在结婚大喜之日,那位泰籍女子因得不到林父的爱,居然在花车上的那一束鲜花上下了降头!
由於下的降还蛮重的,师父也自叹无能为力.
听着这个悲凄的故事,当时我是有点毛骨悚然,怎么会有这么玄的事情发生?
而可怜的林家妈妈,被告知她只能无奈的孤独的继续走完这条婚姻之路.
有时我在想,虽说命运是操纵在自巳手中,但那也不是必然的;更多的时候是我们反被命运操纵.
原来你我掌心上的那几条纹路,注定了我们这一生的路.

2009年3月5日星期四

十个小圈圈

有沒有细细观察过你的十只手指头的纹路?
和手掌上的掌纹一样,你手指头上的纹路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世界上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拥有和你一模一样的纹路的人.
另外和手指纹路拥有特殊地位的便是声音.
这里要谈的是十只手指头上细细的纹路.
三十年前,当我在怡保一间华小当代课老师时,曾随两名同事兼同房去算过命.
替我们算命的,是峨崙喇叭一间寺庙的法师.
这位法师本来连大门也不开,她声称自己不替人算命,可是我的两名同房苦苦哀求.
大我一岁的其中一位同房因家中发生巨变,其母便是请这位法师帮忙解困.据她说,这位师父很厲害的!
我原本也蛮抗拒算命这种东西,只是放学后两位室友心血来潮说去就去,我只好傻傻跟着.
最后,师父拗不过我们,只好把门打开.
妙的是,当师父抓着两位室友的手掌,一一道出她们的家庭背景和个人际遇时,她们皆含着淚点头附和.
整个过程,就只有师父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诉说一些过往所发生,却又不可思议的事.
后来的后来,我也让师父抓了我的手掌.我当时的未来,今天一一灵验!
最不能忘记的是,师父说如果手指头上的紋路呈小圈圈---如一颗小石头落在湖面上呈引出的涟漪形状---越多越能守财!
不幸的是,我的手指头上一个圈圈也没有!
难怪我不擅理财,对金钱没有概念,看到数目字就眼花.
察看你的十只手指头了吗?看到小圈圈了吗?
别以为这个世上沒有十个小圈圈的人,后来真的让我找到了----就是那个在我十五岁便和我有姻缘的人.
奇妙吗?

2009年3月3日星期二

我的未来不是梦

与霓霓聊呀聊的,竟聊起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不是梦,也不是前途,而是晚年.
可爱的霓霓心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年老时与儿子同住,含饴弄孙,一幅三代同堂的温馨画面.
我的画面正好相反.
我不敢期待以后与孩子同住,因为现在没有期待,以后便不会有失望.
其实周遭很多为人父母的朋友,早巳作好心理准备以后会与孩子分开而居.
一位孩子留学海外的爸爸说,孩子学成后若欲在异地发展,他不会阻挠孩子的前途,然他却不会冒冒然到陌生的国度过下半世,因为他早餐没有咖啡乌叻喱面椰浆饭不行.
一位与妯娌轮流照顾家婆的妈妈说:"我们这一代巳不愿与家婆家翁同住,又怎能期望媳妇与我们同住?"
说得也有理!
另一位妈妈也说,如果老伴不在,她宁可住老人院,因为她可以和人说说话,日子不寂寞.
行动开始有点困难的大姑甚至早巳留下嘱咐,一旦不能行走,就把她送去老人院让别人照顾.她知道孩子不可能会放下工作全心全意照顾失去行动能力的老者.
别以为他们只是说说而巳,其实大家都在调适心态,以更正面的态度面对晚年时极可能发生的窘境.
实际上在乡下或城市,巳越来越多空巢老人,有些被孩子遗弃,有些自愿守着老家;有些晚年淒淒惨惨,有些越活越充实.
不管未来如何,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两件事必须要现在身体力行,那就是自我调节和保持身体健康.
不需要孩子在病床前照顾,才是晚年最大的幸福!

2009年3月1日星期日

空巢老人

老爸拨电来,语气有点紧张:"刚刚有个马来仔打电话来,说他是Astro的人,他讲了一大堆,我不知道他在讲什么.我告诉他Astro是我女婿付钱的,他竟然向我要文贤的电话,我怕他不知要干嘛,所以快快挂断电话."
老家Astro是由外子的户头直接付账,应该不是付账出了问题.
"那你就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他呀,让我来问他."
老爸回说:'我怕给了他号码,他不知会不会怎样,所以就赶紧盖了电话."
第二天,老妈打来:"刚刚又有一个自称是Astro的人的女孩子打来,讲广东话的,她说我们中了獎,但我也是快快把电话给盖了."
中什么奖?
"不知道,她又道出付账人的名字,我担心是骗局,沒等她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我真的被这两老弄得啼笑皆非.不过后来细想,他们之过份谨慎,也不无道理,现在的骗子的花招,可是层出不穷.
两老的电话,让我感觉无力.
做子女的我们远在外地生活进而落地生根,留下年迈父母在家乡,其实也是很无奈的.
不是沒有提出要他们迁居至都门,但他们以不习惯为由,宁愿守在老家.
我们这些孩子也只能日日担心他们,怕他们生病跌倒,怕他们沒有按时吃药,又担心他们的安危.
有人把无儿女共处,自已独立生活的父母称为空巢老人,其实真的不喜欢这个名称,感觉上有点被儿女遗弃的味儿.
实际上,我们村子里倒有不少这类空巢老人,有些甚至因丧偶而独居,但他们都是自愿留下,盖因那是由他们一手建立的家,一切的爱与记忆早巳填满每一个角落,要舍而离去,谈何容易?
因此,他们宁愿偶尔去探望孩子,住他三几天,然后回老家找老朋友喝茶.
身在外地的孩子不能时时回乡探亲,除了担心和牵挂,还能怎样?
不想让父母成为空巢老人,但我们也只能等,看哪一天,他们愿意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