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29日星期五

毕业典礼


么女的学校搞搞新意思,让今年中五毕业生在明天举行的毕业典礼穿上毕业袍.
我不知学校以往有没有这样隆重其事,我孤陋寡闻,第一次听到,感觉新鲜;我以为只有幼稚园才搞这种玩意儿.
那天接么女放学,她-上车便通知我这件事,我随即说:"哗,我的小女儿毕业了,我和爸爸一定要出席你的毕业典礼."我心里当时就作盘算,儿子在美国那么山长水远我们两老都飞过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虽然么女只是中学毕业,但那毕竟是学习路上一个阶段的结束,为人父母应该给予鼓励与加油.
不料么女却冷冷地说:"你要去啊?沒有父母去的哦."
坐在后面的邻家小孩小小声:"不用去的啦."
么女又说:"我的同学都叫父母不用去."
说真的,当时有点错愕,这些孩子到底怎么啦?
接下来的几天,断断续续从孩子口中,我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些孩子对五年的中学生涯并不留恋,他们珍惜友情,但毕业并非伤感之事,反而是一种解脱;这三个多月来没有停歇的各种州,县及校内考试,已让他们的日子过得有点行尸走肉.
说来有点悲哀,孩子在学校五年,对学校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他们大多连自己的校长的全名也叫不准.各族同学间并没有太多的互动,各自有各自的小圈圈,连华族也分华校生和英校生.校方一些偏激和保守的制度,课本强调单-种族色彩的课本内容,让孩子对学校这个地方产生不了情愫,能快点离开,就如脱离苦海.
若深入思考,学校就如这个国家的缩影,不是爱不爱它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去爱.
我的三个孩子都在国中求学,他们和他们的同学从来不会聊起学校,仿佛那是不值得回味的地方.以前我不明白,后来也渐渐了解,孩子是会分辦是非黑白的.他们何其不幸,母校只有那个学习压力大得可怕的华小.
明晚我将出席母校校友会的聚餐会,我们那-年毕业生,有超半是从小学-年级到中五毕业都同校,有些更是从-年级至中五班都同班;三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仍每年相约在母校旗帜下相聚,那份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的.
明早,我和外子并不会出席么女的毕业典礼,很多家长都和我们一样,尊重孩子的意思.孩子去得不是很心甘情愿,我们便也不勉强了.


2010年10月28日星期四

骂人的理由

上美发院去修剪头发,不是周末周日,连我在内顾客只有三人.我就位之后,顺手拿了"姊妹"随意翻翻.
今天老板娘似乎吃了火药,火气有点大,老是对那位叫阿肥的助手呼呼喝喝.
老板娘本来就是坏脾气大架子,是那种一天不骂人便会死掉的火性子,在别人面前连老公孩子的面子都不给,骂起人来可是六亲不认.于是,我听见她在我身后死蠢蕃薯的叫骂,心里有点烦躁,但也为那位叫阿肥的女孩叫屈.
二+多岁了,天天被人骂得狗血淋头,我很想问她懂不懂什么叫尊严.每当老板娘在人前奚落她,她也只是"哦,是,好"地回应;也许她自以为有理说不清,即便她大胆与尖嘴利舌的老板娘歪缠,她也绝对佔不到便宜,因此只好噤声;也许她以为自己没什么学历来当学徒的,挨骂是必然的,因此逆来顺受.
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我心里却告诉自己:如果她是我女儿,我心会痛死,立即就叫她辞职不干!我相信她的妈妈也不会这样谩骂个不停.
老板娘满嘴胡吣之后,这时我听到她说:"我警告你,我现在适逢更年期,情绪不稳定,你最好别惹起我把火......"

2010年10月27日星期三

全情投入的炒果条面


其实他家的炒果条并非极品.好吃到返寻味的炒果条多得是,人家未必要吃五块半一碟的炒果条.
说是炒果条并不贴切,因为他家只卖炒果条面,独沽一味,不卖炒果条或炒面.这一点他是坚持和固执的.
他的炒粉的分量不多,两只虾几粒蛤加几片腊肠,卖五块半未必能迎合大众,但他和他的贤内助同心协力,一个准备一个炒,合作无间,两口子默契十足.
偶尔去到这个社区,我会打包他家的炒果条面,因为我喜欢看老板很用心很认真地准备食材.
他用塑料袋包着右手,抓了几条黃面,再抓-些果条;他小心地把黏在一块的果条抓抓,让果条分成一条条,然后再检查是否有再黏在一块的.没有一个小贩愿意花时间去把纠缠不休的果条细腻地分开,大家都是快速地以收钱的那只手胡乱地抓抓即可,转过身又再以油腻腻的手抓钱.
他把食材放在碟子上,然后老板娘会接过去炒.最近老板娘戴口罩,这真是难得.小贩喔!
老板并沒闲着.人家一般是用义或筷子在宝丽龙盒上刺几个洞让炒粉的水蒸气散发,他没有.他用剪刀在宝丽龙盒盖上剪两个四方形的小洞,显示他连这个小节也不马虎.接下来,他取了-片绿油油的香蕉叶,专注地栽剪一小片,然后铺在盒子里交给老板娘.老板娘把炒好香喷喷的果条面装进盒内,再交回给老板.
最后的环节,再度显露他的一丝不苟;他微弯下腰,把细微的胡椒粉轻柔地洒遍在果条面上,不慌张,也不急躁,态度认真得令人为之动容.
我老觉得他像是在雕塑一件艺术品,专注用心从容得似乎不受任何外力干扰,每-个步骤,他都把感情倾注,全神贯注,全情投入;仿佛如此这般,才能得到满足.
在这嚣闹纷乱的咖啡店里,我在旁观,倒是看出兴味来.

2010年10月25日星期一

蓝衣吸血鬼

杂饭档老板娘说:"今天又是白做的了!"
她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对正在打包的顾客说话,不过很肯定的,她指的是正步向收银柜台那个蓝衣人.
刚才我下车时就看见五个蓝衣人从有标志的客货车步下,三人向在路边卖"冷杀"的小贩,咕噜一下就开罚单,另两人走入咖啡店去.
我问老板娘,几百块钱可以搞定吗?
"哪里?几千啊,看来的有几个人."老板娘一脸无奈.
不给,必开罚单;理由?可以是肮脏什么的,反正理由由他们写,为了避免被封几天或一星期,店家宁愿息事宁人.店家明知这样做是姑息养奸,但如果不给,被封后也得再给,否则他们的店可能会因"仍违例"而继续被查封,届时可能损失更大.
老板娘接着又说,这些人最近少来了,前阵子来得勤,他们都快被迫疯了.在这里谋口饭吃,也得帮人家养龟儿子.
咖啡店内顾客很多,但这些蓝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必开口,来意已非常明确.这样明目张胆,想当然耳他们也是"熟客"了.这个市镇有多少间咖啡店?难怪他们都喜欢吃公家饭,那是不劳而获的金饭碗啊!
站在一旁的么女正好目睹一切,她在十分钟内上了一堂社会学的课,这比她在学校上了十一年的道德课来得更受用.

2010年10月23日星期六

这一夜

明明嘱咐大家千万别哭,但看着他那被病魔折腾得坍瘦羸弱的背影,却忍不住落泪了.周师父的大姐紧紧地抱着我说:"谢谢你们,太感动了."她的双眼也红了.
过两天是周师父生日,我们这班学生特提早为他庆生.这一次我们在酒楼设宴,是希望为他冲喜,把一切厄难全驱走;但也宁可听信老人言,刻意不买蛋糕,他们说生病的人最好不要大事庆生.
我不懂这些忌讳,只是单纯的想为师父做点事,希望他知道我们一直都在支持他;我们希望他能坚强地力抗病魔,只要不放弃,活着,仍有希望.
漫长的化疗疗程之后,师父显得日渐虚弱,身子单薄得恐怕一阵大风也能将他吹走.他在参天古树下练着气功,非常努力地-呼一吸,仿佛吸着大树的精华.我有时在怀疑:是癌细胞让他消瘦得只剩下-层皮?还是化疗让他干瘦得只剩几根骨架子?
带着有点飘浮的步伐,师父在家人的陪同下出席庆生会,他虽然连笑都无力,看得出他是开心的.我猜想他的内心应该是百感交集的,这一年来人生的变化太大了,有形或无形的压力,像巨网-张张往他身上罩;庆幸的是,家人的扶持陪伴给了他很大的能量,连我们旁人看了都感动.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的感受,回到家后睡不着,我在面子书写下了我的心情......

2010年10月21日星期四

爱吃鲍鱼的狗

不是匪夷所思,是千真万确,这是一只爱吃鲍鱼的狗.
么女的同学家里养了-只宠物狗,地位就和这位养尊处优的独生女一样,人狗平起平坐.
女生家里开迷你市场,平日开一罐罐头鲍鱼,平常得如我们开一罐罐头沙丁鱼.根据么女的描述,当罐头刀甫插入罐头盖,上汤鲍鱼的鲜甜味从开口处冲扑出来时,狗狗就会在旁跳跃个不停.狗狗手舞足蹈,证明它是只高品味的狗,能马上嗅闻到这么高档的气味.
从宠物店迁入这个家庭,这只狗狗便开始享尽了荣华富贵,它每顿吃的是精致的罐头狗食,零食是昂贵的香肠(比人吃的近乎贵一倍),吹的是凉快的冷气風.
主人一家三口为了狗狗宁愿牺牲不出门旅行,唯恐狗狗寄宿在陌生的地方会茶饭不思夜夜失眠,而至憔悴消瘦.
我亦为爱狗之人,但要作如此大牺牲我是办不到;即使是自己的孩子,我都会适度放手,絕不过分保护.
人家把鲍鱼当零食给狗狗吃,人家有本事,我不愿置评;只是当我看见这个世界许多我们看不见的角落仍有人三餐不继时,心中是百感交集.我在缅甸曾经遇过-对衣衫褴褸,全身脏兮兮的母子在乞讨,当友人把-粒小蛋糕送给女人背上的稚儿时,女人是感激得双手合十致谢了五分钟,眼眶里是泛着淚光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也许吃不完任它发霉的小蛋糕,在女人眼中,比鱼翅鲍鱼更珍贵.
么女说同学的狗狗真好命,我笑说不见得,也许狗狗已有人类的三高:血压高,胆固醇高及血糖高.
我问这富贵狗喜不喜欢燕窝,女儿说同学曾经提过狗狗就是不爱燕窝.
这位小女生可是晚晚-罐罐装燕窝养颜补身的!

2010年10月18日星期一

走入茨厂街

有事下吉隆坡去,顺便去茨厂街走走.
很久没有去那-带了,二十年前办公室在苏丹街,我对这个华人商业区可谓瞭如指掌;今日我却抱着游客的心情,像我在中国游走大街小巷的心情,想一窥这个所谓的唐人街,看看它可有被岁月洗礼.
我走入一条陋巷,有几个零零落落的地摊,卖的是有点破旧的手表,衣物,鞋子和皮箱,摊主都是外籍人士.

这几样货色能卖钱吗?也许真的能,否则也不会摆卖.生活就是如此,只不过是求温饱,争一箪食饮一瓢饮;与他们道什么国家宏愿或经济转型,他们只是过客,他们不懂.我们都不明白,何况是外人?其实我们对生活的要求和他们一样简单,不是吗?

有点脏兮兮的小巷,有几个华人开的小摊子,看来以锌片塑料棚盖的摊子不太经得起狂风暴雨,但从乌漆麻黑的斑斑污痕看来,应该有不少时日了.也许摊子倒塌过,但补补钉钉后,生意还是可以照做,好歹也是谋生的地方.


这条小巷两旁是简陋寒伧的木板屋,座落在大商场后方.很久很久以前曾随一位报界老前辈走入巷尾-间小咖啡店去,前辈喝的是回忆,我喝的是好奇;不知咖啡店还在不在?我不敢入内探个究竟,也不知为什么害怕.



李霖泰菜市场已没有当年的拥挤,即使中央大巴杀改建为中央艺术坊,这里的客源也不见增加.有多少人知道繁噪囂杂的茨厂街有一个老巴杀?

也许大家只记得这条美食街----中华巷,环境是令人皱眉头的,但仍客似云来.卖的是古早味,但扑鼻的是污泥浊水的味道.

他们说要在附近的东姑山建-幢100层楼高的摩天楼,-楼还有一楼高,50亿买个荣誉他们觉得物有所值,反正是全民的贡献,荣耀人人有份.
想像从100层高楼俯视,我们看到什么?大幅霓虹灯令人目眩地闪动的迷人夜景?繁华嚣闹车水马龙的街景?
是的,站在高处抬头能看见蔚蓝美丽的天空,低头只能望见茨厂街淡蓝窳劣的遮雨棚;这个城市的衰弱,华人辛勤工作的功绩,全被扫在棚下,永不得见天日.
这幢高楼估计在2015年建竣,国库有沒有钱是不是寅吃卯粮我们都得不到答案;我只是在想,到时候高楼能不能如期完工谁也说不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有人会饱死!

2010年10月15日星期五

谁最倒霉?

这是今早听来的故事.
友人的友人因公事常在南北大道飞驶.对这些每一分秒都是金钱的人而言,也许在潜意识里,时间比任何东西还要重要,这包括生命吧.
由于常以飞快速度开车,被交警以超速开罚单是常有的事.但是你知我知,咱们的执法人员在大道上站岗,通常都是为了"执行私务",只有说-句暗语"Encik boleh tolongkah",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这位老兄通常是以五十元搞定,但,这却是内有乾坤.
原来在他的车上早已准备好多张五十元的钞票,但是他把钞票撕成-半,每一张折成小小的四角形;万一倒霉遇上瘟神,就把-个四角形的钞票塞进瘟神的手掌里,然后即可揚长而去.
他为省却麻烦不愿去缴付三百元的罚款,可是贿赂亦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於是便想出这个办法来作弄那些瘟神;咖啡钱给了,他踏油门继续上路,至于瘟神几时发现被耍跳脚跳多高,他也管不了了!
哈哈,你说,谁最倒霉?

2010年10月12日星期二

粗......

我想说的不是粗口,而是粗穿粗用这回事.
我发现许多人很喜欢用"粗"这个字.在夜市买件十多块钱的衣服,她说平时粗穿的;大平卖抢到一个人造皮包,她说上巴杀粗用的;凡是找不到品质好一点的,都会先买个便宜的粗穿粗用.
这样把日常用品分等级,只不过是因为"不舍得穿"或"不舍得用"的心理,深怕东西常穿常用易旧易脏,这样一来便失去它原有"贵"的价值;特别是该件东西是花了稍微比较昂贵的价钱购得,非在特别场合才能在众人前展示.
不过,对有钱人与没钱人而言,这个"粗"字,原来含意又不同,各有不同的诠释.
友人开美发屋,生意还算热火朝天,天天抓剪刀,以致伤了手腕韧带还得天天劳动.她慰劳自己的方式,就是买钻石和名牌包包,由于是常客,她已升级为珠宝和名牌皮包公司的VIP,煞是巴闭.
几个月前她家入贼,七,八个LV,Gucci包包,和全部的钻石首饰全被偷走.那种痛,当然无法形容;她真的欲哭无泪,滴不出泪水的双眼写满了震怒和悲愤.我看见她家被翻箱倒柜一片凌乱,我都为她感到心痛.
她哭丧着脸说:"我的东西全被偷走了,只剩下这个平时粗用的LV包,替人做头发时粗戴的两只钻戒,还有这个十多千粗戴的Rolex表,那个二十多千的Rolex也被拿走了......."
啊!?.....哦......我无言.
我只能保持沉默,因为我心目中对粗和细的衡量,和她的是大大不相同的;因此,我无话可说.

2010年10月11日星期一

牙医恐慌症

我躺在椅上,全身冒汗,尽管冷气机就在我的前方;但是,双脚却是冰冷的,我自己也感到双腿在发抖.
那位女牙医的身子近乎贴着我的头部,双手抓着电钻往我嘴里钻.牙齿在打了麻醉剂之后巳没有感觉,但电钻磨擦牙齿所发出的尖锐声音,非常刺耳,也刺激着身上每一个细胞.
女医师嘴里念念有词,隐隐约约听到她不断重复:幸好打了麻醉剂,洞蛮深的,记得要用牙线哦,牙缝才能清理干净.
"记得要用牙线"这一句在半个小时补牙过程中,她重复了约二十次,她说话很轻柔,在各种吱吱嘎嘎杂音中有时候真的听不清她的话语,但知道她是温馨提醒.我想告诉她我天天都用牙线,但她磨着我的牙齿,我说话不得.
从小便怕见牙医.小学时学校有一间小小的牙科室,天天有两名马来护士上班,我们一年里会被叫去检查牙齿两次.那时候对这类健康检查没有概念,只知道名字被叫到那一刻便开始发抖.护士很凶,不夠温柔,总觉得她们像女巫,把我们这些小孩压在椅上,然后任她们折磨到死去活来,走出牙科室的小孩都是双眼红红的.
记得有一次坐在牙科室等着,护士替一名男生拔-根蛀虫,男生一声凄厉惨叫之后,护士用钳子夹着-条蠕动的小虫在我们面前晃晃,说是从蛀牙内捉出来的,那个画面,如今仍十分清晰.我想,我的牙医恐慌症是由此而来的.
从来都没有做牙齿检查,至到几年前牙龈收缩,牙齿敏感,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动送上门.后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原来很多人都害怕见牙医,非不得已,绝不见牙医.牙医几乎成了一个近而远之的名字!
我面前的女医师其实人很好,温柔可亲,说话的语气轻柔得像在谈情,但她-动手时,虽然动作谨慎轻盈,我还是会冒汗又发抖.
好不容易牙齿补好了,我揉着快僵硬的脸庞问她:"很多人都很怕见牙医,到底你们怕不怕见牙医?"
她冷不防我这样问,愕然,片刻,才笑着说:"怕的,我们也是怕痛的,呵呵....."

2010年10月10日星期日

名牌包包

友人的老公心肌梗塞必须动手术,她把老公送入私人医院后,马上把她的名牌包包换成纸袋才去陪老公.
手术前,医生解释手术过程,并说明各项收费.友人表明丈夫失业(其实是提早享清福),没有购买医疗保险(其实是深信自己是从头好运到脚指),要求医生做做好心.不过根据医生略略计算,友人也预算她必须准备四十千.
手术后账单出来了,手术费是二十三千多,倒让友人惊讶,但同时也松了半口气.原来医生善心,简化一些程序,再向辅助器供应商要求减价,这边减那边扣,结果就减至二十多千.
我觉得这个过程是蛮有趣且不可思议的,因为如果病人自己付费,价钱(分列细目itemise)还可以商量;如果有医药保险保障的,费用肯定更高,也许高达双倍!
这就好像我们去商场买-件商品,店家开价十元,我讨价还价,对方最后肯以六元成交,皆大欢喜.如果一看顾客是游客,店家可能-开价便二十元,顶多给他减个两元.
医药费原来就没有公价,-盒肯定用不完的塑料手套也可能是天价.事前没说明,事后账单来时可能会被吓一跳.但偏偏许多人仍舍弃政府医院,宁愿选择私人医院,奈何?
友人打趣说:"幸好我把名牌包包换掉,否则收费可能不止这个数目了."
说起这个名牌包包,是否真的和收费有极大的关系呢?名牌包包,何罪有之?
友人在老公入院之前的一星期,她去检查牙齿,洗牙兼补牙各收费一百五+元,她的女儿隔几天后自己去找同-位牙医洗牙兼补牙,却只收费一百五+元.后来友人牙齿坏了做个牙套,她发现原价五百块的牙套,牙医竟然收她九百大元!
"那两天我是带着我的名牌包包去见牙医,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包包他收我特别贵......"
看来改天去看医生,最好还是衣著简窳,拎个塑料袋去好了.

2010年10月7日星期四

被判死刑

我们天天在公园打太极,白头佬就独个儿在我们旁边做体操.我们从来没有和他打过招呼,因为他从沒正眼看过我们这些半老徐娘,至到一个多月前,才听说他患上末期肺癌和肝癌,真的有点震惊.
我们其实对白头佬也沒多加留意,只注意到他运动很有恒心,很专注,半年后他的大肚腩消失了,他还是持之以恒.
他发现自己患癌是五月间的事,我们只注意到他有一阵子没有到公园运动,最近才见他出现,原来这段时间他去了澳洲接受治疗.只是不说,还真的看不出他刚做了化疗.
他说其实他的状况很糟,肺癌是最棘手的癌症,当医生证实他患上末期癌症时,同时也判了他死刑.他去寻求第二意见,结果也是一样.
只是,白头佬心中是愤愤不平的:医生怎可以只告知死期,而没有一句鼓励的话?
他的太太问医生是否该让丈夫改吃糙米,该位肿瘤科名医是如此回答:糙米是你和我吃的,他呀,想吃什么就吃.
他的太太向医生提出有关药物的问题,医生回答:这是我要开班讲解三个月才可以解释到的问题......
你说,这位医生是否太嚣张自大又没有医德?当病人徬徨,惊慌,不知去向时,医生难道不能给予正向,鼓励患者持有更积极的态度吗?医生的职责难道只是针对人的躯体,而对人的心灵漠然置之?也许,在患者被病魔击倒之前,他可能已先被医生击毙!
白头佬笃定的说,大家的观念中的癌症是绝症,其实不是的!他相信在药物的配合下,自疗是关键,而他的自疗法,就是意志力加信心.
由于他拥有澳洲居留证,他在当地三个月的化疗完全免费,该国主治医生和医护人员的专业态度,让他更积极地抗癌.返国后,他以一位西医教授的草药调理,每天生吃芦荟.此外,每日三餐自己料理,连一天煎药五次也不让太太帮忙.他说,他不要依赖别人.
我说他是热爱生命的,他知道他烹调的,每-碗都是希望.纵使奇迹是一件近乎渺茫的事,但不放弃,就有希望.
我希望周师父听到这番话,也能激起他的求生意志,因为他已不由自主的,缓缓踱步向刑台......

2010年10月6日星期三

花园里的小朋友


每次我坐在案前上网,总有一只小松鼠在窗前徘徊.
窗外有-辆脚车,小松鼠先爬上脚车,跳上-张褶叠起来的木躺椅,再跳到陶艺拉坯机上,那里置放着大狗"烂泥"的饲养,也是它不劳而获的食物.
其实饲料塑胶容器是有盖子的,每次外子喂狗之后都沒把盖子盖好,于是小松鼠便有机可乘.
我不知道这小傢伙是如此使力把盖子掀开,每次听到盖子碰一声掉在地上,我跑去看时它已在大快朵颐.它吃得很放肆,因为它知道老躲在木椅下的那只自闭狗根本懒得理会.有时候吃过了,它会再跳上木躺椅上,正巧就与我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我看过三只松鼠同时在我的花园追逐,一会儿跳上树-会儿钻进花叢里,吱吱吱地叫嚷,看得我也乐开怀.饿了,偷吃狗狗饲料或树上的木瓜,渴了就喝小鱼池的水,它们简直把我家当它家,-点儿也不客气.
我不知道几乎每天在窗前与我互相对望的小傢伙是不是同一只小松鼠,有时候看它跳上吊盆从高处望向窗内的我,那种眼神是令我心动的.
自从附近的油棕园被开伐成住宅区之后,这些小动物便无家可归,食物也相对大大减少,于是它们只好当飞天贼,举凡摆在厨房,餐桌及神台上的水果,都成了它们的猎物.
原本想把狗狗饲料换掉容器,以免松鼠肆无忌惮,公开掠夺,但却一直有些犹豫,有些心软.后来还是听取么女的话,决定"随缘";如果小松鼠有本事把饲料的盖子掀开,那就让它吃吧.
小鸟呢喃,花儿争艳的花园多几个小朋友,也热闹些!

2010年10月4日星期一

口是心非

云吞面档的老板娘今天休假,淡抹胭脂挽着冒牌LV包包走进她儿子卖云吞面的咖啡店,和她儿子打过招呼后,-屁股就坐到我们这-桌来.
老板娘和她儿子的云吞面其实就开在同一排店内,中间隔着一间迷你商店.母子俩卖的食物一样,认真说应该是儿子得了母亲的真传,有趣的是,母子俩没有同行如仇人的仇恨,反而和睦共处,你卖你的,我卖我的,河水不犯井水.那位媳妇和两位孙女轮流在两个档口帮忙,没有偏袒只有公平.比起以前母子共事以至在大庭广众粗口满场飞,这样分开各自为政反而相安无事.
老板娘在等朋友,准备下吉隆坡逛逛,我瞄见她手指上三个闪闪发亮的钻戒,不竞惊叹:好闪呀!
半老徐娘穿了一件豹纹上衣,有人称赞她很in,她瞇着眼说我儿子买的!
"我是特地穿来给他看的(她略抬下巴指指正在烫面的儿子),我说下次别买这样的衣服给我,老土死了!我儿子说会老土咩?"
哗,儿子送衣服还嫌?是我们早就感动死了!儿子连媳妇都娶了还会讨母亲的欢心,这样孝顺的儿子那里找?
不过从老板娘温柔的眼神里,我们亦看到了一位母亲的骄傲,那炯炯发光的眼眸,深藏着爱.
女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明明是感动得要死,不说一句谢谢,偏偏就要说反话来掩遮说不出口的激情.就好像老公送个小礼物,明明心里头是欣喜若狂,却要装着若无其事嘴里还碎碎念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吗浪费钱.......,第二天又迫不及待的向友人炫耀.
男人说女人说No其实就是Yes,这一点,我没有异议,因为我好像.....好像......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2010年10月3日星期日

最后一杯薰衣草咖啡


中午约了老何和霓霓夫妇在双威金字塔购物中心的Winter Warmers喝咖啡.我喜欢这家餐厅那种英式下午茶的优雅悠闲感觉,尤其喜欢那里的薰衣草咖啡.
可是我却被告知,今天之后,这家餐厅将结束营业;听后愕然,也有些伤感.
这是我和女儿常去喝下午茶的地方,每一次去,我必点薰衣草咖啡,喜欢在把咖啡送入口之前先闻到淡淡的薰衣草清香,沁人心脾,整个人是放松没有压力的.
长女喜欢不加糖的热咖啡,么女只喜欢冷冰冰的水果茶,三母女口味不同,但在懒洋洋的下午,我们让时间悄悄在我们的话语间流逝,我们只抓紧眼前的欢愉.
在那里工作的女侍非常清楚我的口味,她们会先替我把杯子用热水保溫,待餐点准备好之后,才把咖啡冲泡送上.我喜欢那印有美丽花朵的杯子与小碟,花朵赏心悦目,每一口喝下的都是好心情.
女侍以平常心看待餐厅的结束,她不知道我对这家餐厅的不舍,邀请我到白沙罗另-家分店去,她会转到那边继续工作.
感觉是不同的!
回家第一件事,先通知么女,接着,打开视讯通知远在悉尼的长女,两人的反应,也是愕然的.
也算巧合,也是幸运,我参与了这家餐厅的结束,我仍然点了薰衣草咖啡.

圆滾滚的Scone配上酸酸甜甜的草莓果酱,是生活的点缀.

我的最爱crunchy crackers,梳打饼上加肉碎,却是搭得很.

霓霓点的巧克力味咖啡.

老何的冷饮:水果茶加冰淇淋.

特别加了碎冰的lemon fruit cocktail,让我们三人共同留住了美好的时光.感谢霓霓提供照片.

2010年10月1日星期五

-只鞋子

我把右脚的-只凉鞋拿去修补,那个补鞋匠正坐在嘛嘛店边啖拉茶边看报上的八卦新闻,是他那应该只有七,八岁的儿子把他唤来.
我声明要针缝的,单靠胶黏不行,现在的强力胶的黏性已大不如前,没两下鞋子必会再开嘴.我说迟点再来拿,么女补习两个小时,我预算回头来时间刚刚好.
两个小时后我倒回去,这位补鞋匠收档了.没办法,我於次日中午再去,我请女儿下车去替我拿,女儿拎回来的鞋子并沒有用针线缝合,我有点不悦,只好下去质问他.这问仁兄居然说不要紧啦黏得很牢不会开嘴的这种鞋不能缝的.
我坚持不行,因为开斋节前我才把另一边的鞋子交给他,他还缝得美美的,怎会不能缝?他听后有些尴尬,悻悻然把鞋子接回去.下午三点我再回去时,他下班了.-个窳劣的木箱以粗大的铁链鎖在别人店家前的柱子,不知我的鞋子是不是在里头?
星期天,补鞋大佬休息,星期一下午我终于取回我的一只鞋子,收费三元;当时他还是在嘛嘛店啖拉茶看报纸.
回途中,么女不解地问:他这样补补黏黏,到底-个月可赚多少钱?
我说赚多少他们还是可以过得很自在的,孩子的供书教学有人帮,出国拜拜有人赞助,买房子有优惠折扣,要多少支拐杖就有多少支,哪像我们什么都得靠自己的双手辛苦打拼?
后来我再仔细看我那只鞋子,怎么补得那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