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蛾化身

读了安哥爵有关大飞蛾诡异的故事,我也来讲讲发生在我老家的故事.
其实这种大飞蛾名为皇蛾,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蛾类,翅展可达20至30公分,夜晚趋光.它的特点在于双翅的斑纹,乍看之下,有时像眼镜蛇,有时眼花花望过去,却像一张人脸,有点恐怖.
依稀记得,那时我尚唸小学.有一次,爸爸去问米,请阿公阿嬷上来.不过,那天阿嬷没显身,倒是一向来与爸爸不咬弦的阿公上了问米婆的身.
据大人的说法,阿公说他在阴间住得很好,与阿嬷重逢了.他要家人别挂念,因为他常常回来探望我们!
他还说,每一次他回来,是化身为一只大蝴蝶!
说来也诡异,阿公往生之后,每年总有一个晚上,我家厨房通往后院子的大门,都会飞来一只"蝴蝶"粘在门板上,不过第二天便不见了.
妈妈每一次都会说:"阿公回来了!"
我们当年只管把这种皇蛾叫着蝴蝶.它飞来时,我们都不去触动它,由得它粘在后门上.潜意识里,就好像真有一个往生的灵魂,回来看看至亲.
小时候因为大人的无知,我对死亡有着莫名的恐惧感.看着门板上那只大皇蛾,想像那是阿公鬼魂的化身,小小的脑袋里有许多幻象.
后来上了中学,夜晚独自在廚房饭桌上温习功课,偶尔飞来一只皇蛾,心里还是会有一点毛毛的，但也会要自己镇定,因为那是阿公来的.
年纪增长之后,真的有点相信那是阿公的化身,并相信他是回来看我的,因为他最疼我.
在我上小学一年级之前,阿公常常会牽着我的小手,走几里路到街上去.
阿公是一位"鸦片仙",他通常会先带我鸦片窝过过瘾.
这间小小的鸦片窝其实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小木屋,就在现在祟华小学右侧通往"过桥村"的桥头边.来往村子的人必从鸦片窝的门前经过,里边的人吞云生雾,一览无遗.奇怪的是,当时的警察叔叔是干什么的?
当阿公抓着那支竹筒做的水烟枪咕噜咕噜享受时,无聊的我通常会望着屋边那条潺潺而流的江沙河,双眼追逐着飘浮在河面上的垃圾.
然后,我们祖孙俩会步行到附近的"双狮园",这里的面包和咖啡很出名,但我们吃不起;我是去院子里荡秋千,而阿公会从树上采下豆蔻果.当时沒钱买零食,又酸又澀的豆蔻果是我的最爱.
后来有人向妈妈通风报讯,说阿公天天带我上鸦片窝,妈妈从此之后不让我随阿公出门.
其实,我也不知吸了多少二手鸦片烟!
近几来,老家附近的香蕉芭和树林被砍伐,很多小动物都巳不知去向,我也忘了问皇蛾有沒有再出现,在都门二十几年,也从来沒见过皇蛾.
下次你有幸见到皇蛾,千万别伤害它,它可能就是我阿公!